张涛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2023年4月15日，23:47。
他机械地点击着鼠标，将今天的销售报表第十次检查后发送给部门主管。
"叮"的一声，邮件回复立刻弹出："数据错漏百出！
明天早上九点到我办公室！
"张涛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抖。
三十岁的销售员，月薪六千五，房租两千八，信用卡欠款三万二。
生活像一潭死水，而他正在其中缓慢下沉。
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微信："涛涛，你爸最近血压又高了，有空回来看看吧。
"他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好"字。
上一次回家是什么时候？
去年春节？
前年春节？
记忆像被雨水打湿的纸，模糊不清。
张涛关掉电脑，抓起外套走出公司大楼。
雨下得更大了，他没有带伞，雨水很快浸透了衬衫。
路过一家KTV时，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一个人，小包间，最便宜的。
"他对前台说。
包间里，张涛点了半打啤酒，一个人对着屏幕嘶吼着过时的流行歌曲。
唱到《后来》时，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了。
大学毕业那年，他曾经在班级聚会上唱过这首歌，那时所有人都说他唱得好，连班花都多看了他几眼。
"如果当初..."张涛仰头灌下一整瓶啤酒，苦笑着摇头。
没有如果，没有当初。
七年过去了，同学们有的成了企业高管，有的创业成功，只有他，还在为一份糊口的工作战战兢兢。
他摸索出手机，打开相册里珍藏的一张照片，大学毕业典礼上，他穿着学士服站在阳光下，笑容灿烂。
那时的他以为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再来一次..."张涛喃喃自语，"如果能再来一次..."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一刻，他似乎听到一个声音说："如你所愿。
"刺眼的阳光让张涛猛地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站在大学操场上，周围是穿着学士服的同学，远处主席台上挂着"2015届毕业典礼"的横幅。
"我这是..."张涛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年轻、光滑，没有长期敲键盘留下的茧子。
他颤抖着摸出手机，锁屏上清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