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的像木乃伊似的”,“滚犊子,你才木乃伊呢?”
“建军,建军,你醒醒,别他妈的睡了”,“这就一虎逼,就自己一个人,就敢跟老西他们十多个人干”,“别他妈的废话了,问大夫了吗?
怎么样?”
“问了,有点脑震荡,剩下的都是皮外伤,全身缝了十多针,还好都在后背上,死不了”,“那就好,那就好,这货要有个好歹的,我都愁怎么跟王叔交代”,“行啦,你们几个,别吱歪了,这事不算完,得找老西”,“咋找?
找到能咋地?
就我们这几块料,能干过他啊”,…………王建军朦胧之中,听见耳边叽叽喳喳的聒噪声,心里烦得不得了,想大喊一声,闭嘴,可是怎么也张不开嘴,想睁开眼,也是徒劳无力。
这他妈的想睡个好觉,都睡不着,哪来这么一群***,哔叨哔叨的没完没了,紧接着就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是不疼的,***的疼。
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之后,王建军彻底的清醒过来了,对了,老子出车祸了,***的渣土车,开着远光闯红灯,多亏自己开着进口的别摸我质量还算过硬,自己还活着,要不然……想到这,王建军努力的睁开了双眼,就看见头顶泛黄的天花板,提鼻子一闻,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不由得一皱眉,心里暗骂道,这些***,就算送老子到医院,也不能找个条件这么差的,这墙皮都发黄了,还有这消毒水味也太浓了。
就在这时,一张年轻的大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接着耳朵里有充斥着粗俗的言语。
“草,这货醒了,喂,喂,建军醒过来了”。
接下来,又是几张大脸出现在眼前,看着有些熟悉,仔细一看,更加的熟悉,这不就是那几个瘪犊子年轻时候的样子吗?
二胖儿、国军儿、猴子、老三、岳斌“***,这几个货啥时候变得这么年轻了”,王建军心里震惊的感慨着,转动眼珠一看,他们身上还都穿着厂子里发的蓝棉袄,左胸前还印着“XC市冶建厂”六个字,这东西都消失三十多年了,也难为他们从哪找出来的。
“建军,能听见我说话不?”
猴子依旧是那副尖嘴猴腮的样子,一张嘴,飞溅的唾沫星子满天飞 。
“别他妈的废话了”,二胖儿一手拔了开猴子,冲着包裹严实的王建军说道,“建军,我们己经通知王叔和婶子了”,“你这事太大了,瞒不住,等他们来了,你可别犯浑啊”,“就是……”王建军躺在病床上,看着五个人口舌翻飞,心里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是依旧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一丝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紧接着那种无力感又充满全身,眼前一黑,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当王建军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己经可以轻微的活动了,扭头看看床边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扎着两条大辫子,穿着带着补丁的红花棉袄,黑裤子,捧着书本的双手冻得红肿。
看到这里,王建军彻底明白过来了,自己这是重生了,又回到了1985年正月。
还记得前世1985年正月十五,和自己的白月光刘梅逛灯会,遇到了张老西一伙人,紧接着发生了冲突,自己以一对十几个人,犹自不服软,死拼硬扛,说白了就是被群殴了,榔头鞋(注1)、小片刀可劲的往自己身上招呼,而自己的白月光却不见了踪迹。
说起来张老西此人,自己并不陌生,曾经是跟着自己的哥哥张建国***后边混的,自从哥哥三年前跟北园的二扁头火拼之后,由于重伤害被判了十年监禁,接下来的83严打,市里的大小痞子抓的抓,跑的跑,这个张老西就逐渐成了气候,现在在冶建厂这一片称王称霸 。
前世的自己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发现自己没有能力找老西报仇,再加上白月光刘梅的精彩表现,使得自己没有颜面再在厂区待下去,独自一人南下广州闯世界。
等到1997年再次回到这座北方小城的时候,己经物是人非,遍地的下岗职工,五十多岁的父亲张胜利蹬着人力车每天收入个二十、三十的维持着生计。
出狱后的大哥王建国,找了一个腿脚有些残疾的女人结婚,夫妻俩在路边摆摊卖菜养活着唯一的闺女,王婧。
小妹王燕也结婚嫁人了,丈夫是妹妹的中学同学孙广志,当兵转业后在派出所当户籍警,算是生活的还可以,两口子有一个男孩,孙强。
至于自己,谈不上锦衣而归,倒也混的不差,只不过三十多了,还是孑然一身。
还记得自己回到家时候,父母还是住在那栋厂里分的趟房(注2)里,大屋住着哥哥一家三口,父母住在小屋里,门口的门房成了家里的厨房,仄敝的小院,停着父亲的人力车,还有哥嫂卖菜的倒骑驴,就己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现如今,老天给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那自己肯定不会让历史重演,不会让前世的凄凉再次上演,至于张老西,哼哼,只不过是一只臭虫般的存在,自己两世为人,收拾他,有的是办法。
“燕子”,王建国略微颤抖的轻呼了一声自己的妹妹。
“二哥,你醒来”,就见小妹张燕放下手中的书本,高兴地说道,接着眼泪就成双成对的掉了下来,“二哥,你不知道,你这一出事,我们都担心死了,妈妈哭了整整一天”。
“燕子乖,不哭,我这不好好的吗?”
王建国安慰着自己的妹妹。
“还好好的,怎么没砍死你,不省心的瘪犊子”,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父亲王胜利恼怒的声音。
紧接着父亲高大的身躯就走进了病房,母亲周蓉手里提着两个铝饭盒也跟着进来了。
“老二啊,你可吓死妈了”,说完母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爸、妈”,王建军满眼泪水,微笑着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