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的春雨总带着股药香，沈清欢背着半篓新采的紫丹参转过朱雀巷时，暮鼓正敲到第三声。青石板路上映着粼粼的灯影，药铺檐角铜铃在风里碎成清响，却压不住高墙内骤然炸开的刀剑声。

"世子小心！"

瓦片碎裂的脆响混着侍卫嘶吼刺破雨幕，沈清欢抬头刹那，玄色身影如折翼的鹰隼自三丈高墙跌落。医者本能快过思绪，她甩开药篓疾冲两步，那人裹着血腥气重重撞进怀里时，后腰磕在青石台阶上的闷响让她眼前一黑。

"姑娘...快走..."怀中人喉间涌出黑血，染透她素色衣襟。骨节分明的手仍死死攥着半截密函，昏黄灯笼下隐约可见"军饷"二字。

沈清欢并指搭脉，瞳孔骤缩。七步断肠散的毒性正在他经脉中奔涌，这般剧毒竟能撑到现在——指尖忽然触到异样搏动，她猛地撕开男子右肩衣料。雨丝斜飞中，狼头刺青泛着诡谲的幽蓝，与师父临终前蘸血画在榻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果然是你..."她咬破舌尖逼自己清醒，金针自袖中滑入掌心。追兵靴底碾过碎瓦的声响已逼近巷口，七尺外的药篓里，半块残玉在震荡中露出猩红流苏。

三枚柳叶刀破空而来的瞬间，沈清欢旋身将人护在身后。金针擦着淬毒的刃口迸出火星，暗处传来闷哼，有什么重物砸进积水里。她反手射出最后三针封住男子心脉，拽起人便往暗巷深处退去。

伤者比她高出整整一头，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时带着淡淡沉香气。沈清欢摸到袖中药瓶，将最后三颗九转还魂丹全数塞进他口中："咽下去！你若死了，我今夜岂不是白折了半篓..."

话音戛然而止。

巷口灯笼突然大亮，二十余黑衣死士封住去路。为首者玄铁面具下传出沙哑冷笑："交出萧景珩，留你全尸。"

沈清欢缓缓后退，后背贴上冰冷砖墙。昏迷的人忽然动了动，染血密函飘落在地，露出半枚朱红印鉴——竟是兵部勘合！

电光石火间，她忽然抬脚碾住密函，沾血的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