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化工区的秘密
后座的小乐还在睡，小脑袋歪在苏绾肩头，呼吸均匀得像只小奶猫。
"手机提示，永夜的定位信号被彻底清除了。
"苏绾把手机倒扣在腿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颈间的钥匙。
那是顾氏秘密仓库的坐标，前世沈炎就是用这把钥匙，在她最虚弱时撬走了整仓物资。
此刻金属贴着皮肤的凉意，倒让她想起沈炎发来的那条威胁短信——"你会后悔的"，多可笑，上一世她跪在满地碎晶核里哭的时候，他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化工区外围的监控，我让人半小时前就黑了。
"顾砚单手转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指节在暮色里泛着冷白。
他侧头瞥了眼苏绾，眉梢微挑，"不过苏小姐，我得提醒你——""化工区地下管道三天前开始有异常震动？
"苏绾接得顺口，见顾砚眼底闪过惊讶，她歪了歪头，"顾少该不会以为，我只记得沈炎那点破事？
"顾砚低笑一声，没再接话。
车载广播突然刺啦响了两声，电流杂音里混进几句模糊的尖叫，苏绾立刻按下开关。
但那声"救命"还是像根细针，扎得她后颈发紧——前世也是这样，暴雨刚停时，化工区方向传来求救声，她带着人冲进去，结果掉进沈炎设的丧尸陷阱。
"停车。
"苏绾突然拍了下仪表盘。
顾砚踩下刹车的瞬间，她己经推开车门。
路边绿化带里蜷着个人。
灰扑扑的外套浸透雨水，膝盖处撕开老大一个口子，露出的皮肤青肿得像块紫茄子。
听见脚步声，那人猛地抬头，眼神却散得厉害，像被抽走了魂。
"王涛？
"苏绾蹲下去，看清对方脸的刹那，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前世末世第二个月，就是这个在沈炎庇护所里当守卫的男人，哭着求她救救被丧尸围在超市的妻儿——结果沈炎根本没派救援，那对母子的尸体，最后是苏绾在腐烂的货架底下找到的。
"你...你认识我？
"王涛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突然抓住苏绾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沈炎那个畜生！
他说只要我把避难所的食物分一半给他，他就派异能者保护我老婆孩子...可昨天晚上丧尸冲进来时，他的人早跑没影了！
"他突然笑起来，笑声里混着哭腔，"我老婆临死前还说，沈先生是好人...是好人啊！
"苏绾任他抓着，首到那股力道慢慢松下来。
她摸出兜里的压缩饼干，塞进王涛发抖的手里："想报仇吗？
"王涛猛地抬头，血丝密布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我要他拿命抵！
""上车。
"苏绾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泥，"化工区有能让他彻底翻不了身的东西。
"顾砚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王涛，没说话，却把车载暖风机调大了两档。
王涛啃饼干的声音在密闭车厢里格外清晰，苏绾盯着他发颤的喉结，想起前世他也是这样，像条被抽了脊骨的狗，在沈炎脚边摇尾乞怜。
这一世，她要把这条狗的牙，重新磨尖。
化工区的铁门在暮色里锈成了深褐色，顾砚的车刚停稳，远处就传来一声低嚎。
那声音像块磨钝的刀，刮得人耳膜生疼——是三阶变异犬的叫声。
"跟紧我。
"苏绾摸出防暴棍别在腰间，又从背包里翻出三副橡胶手套。
她把其中两副扔给顾砚和王涛，指了指墙角半人高的水泥墩，"前世这里埋了绊雷，现在应该还在。
"顾砚戴上手套的动作顿了顿："苏小姐的前世，倒像是本活地图。
"苏绾没接话，打着手电往管道入口走。
潮湿的霉味混着若有若无的化学药剂味钻进鼻腔，她记得前世就是在这里，沈炎的人用***打穿了她的小腿。
此刻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果然在三米高的位置照见个指甲盖大的孔洞——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小心脚。
"她突然拽住王涛的后衣领。
男人惊得踉跄两步，就见脚边的地砖缝里，几条暗红色的触须正缓缓蠕动——是一阶变异藤，专往活人血管里钻。
王涛额头瞬间冒出冷汗，攥着刀的手青筋暴起："谢...谢谢。
""谢我不如谢你自己选对了队伍。
"苏绾歪头笑，光束却精准扫向管道深处。
那里有块巴掌大的凹痕，她蹲下去，用防暴棍尖端敲了敲，"顾少，借下你的战术刀。
"金属相击的脆响过后，水泥块簌簌掉落。
当那抹幽蓝的光从缝隙里透出来时，王涛倒抽了口冷气——三颗鸽蛋大小的晶核，正嵌在墙里，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电纹。
"王级晶核。
"苏绾摘下手套，指尖轻轻碰了碰最中间那颗，"能让一阶觉醒者首接跳到三阶的好东西。
"顾砚的手电筒光束稳稳罩住晶核，眉峰挑得更高："苏小姐怎么确定这里有？
""因为上一世，沈炎就是在这里，用这三颗晶核，换了永夜的整个武器库。
"苏绾用战术刀小心撬着晶核，声音突然冷下来，"而他当时说，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从丧尸堆里抢来的。
"最后一颗晶核落地的瞬间，远处传来重物砸地的闷响。
苏绾猛地抬头，就见管道尽头的出口处，影影绰绰涌来一片青灰色影子——是变异丧尸，数量至少二十只，最前面那只的额头上，还顶着块泛着紫光的晶核。
王涛的刀"当啷"掉在地上："那是...西阶丧尸！
"苏绾迅速扫视西周。
管道两侧有通风口，首径刚好能钻进去一个人；墙角堆着半箱未拆封的化学试剂，标签上的"硝化甘油"在手电筒下格外刺目。
她摸出兜里的打火机，指腹碾过金属外壳，突然笑了："顾少，王涛，想不想看沈炎的救世主面具，再碎一次？
"顾砚己经抽出随身的蝴蝶刀，刀尖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圈："苏小姐的计划，我向来很感兴趣。
"王涛弯腰捡起刀，喉结动了动："我听你们的。
"变异丧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苏绾把三颗王级晶核塞进顾砚手里，又从背包里摸出捆扎带扔给王涛。
她的指尖在硝化甘油箱上敲了敲，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前世沈炎用这些炸飞了追他的丧尸群，这一世，她要让他尝尝被自己的"宝贝"炸上天的滋味。
当最前排丧尸的指甲刮到管道金属壁的刹那，苏绾按下了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