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色黎明·身份暴露
禁闭室那巴掌大的小窗，被狂暴的气浪冲得粉碎，刺目的红光夹杂着滚滚浓烟倒灌进来，呛得人几乎窒息。
火舌疯狂地舔舐着夜空，将半边天都映成了不祥的赤色。
码头方向，惊叫声、枪械的金属撞击声、海贼们粗野的咒骂声、以及海军士兵们慌乱的呼喊，混杂成一片末日般的交响。
浓烈的硫磺味钻进鼻腔，萧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就是这个味道！
他今早趁着押送火药的混乱，在几只关键的火药箱底下偷偷塞了浸湿的芦苇作为引信，上面绑着火折子。
算准了潮湿的芦苇燃烧速度，不多不少，正好八个小时！
“码头炸了！
海贼和海军真的打起来了！”
“快救火！
别让所有的火药都殉爆——该死的，谁干的！”
守卫们惊惶失措的喊叫声，被新一轮更近的爆炸声无情地撕碎。
老约翰松开了紧抓着萧御手腕的手，那双饱经风霜的浑浊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冲天火光和无尽的骇然：“你……你小子……”“走！”
萧御低声喝道，牙齿早己在黑暗中奋力撕咬着捆绑双手的粗麻绳。
伴随着一声细微的崩裂声，麻绳应声而断。
他反手从老约翰手中夺过那枚冰冷的钥匙，掌心被硌出的红印仿佛烙铁般滚烫，“老约翰叔，去仓库区，那里偏僻，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别出来，别沾上血！”
老约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佝偻着身子，踉踉跄跄地消失在禁闭室外的黑暗中。
萧御深吸一口气，透过破烂的窗户望向码头。
火光映照下，他能清晰看到霍克那肥胖的身影正举着手枪，对着一群手持弯刀的锯齿鲨海贼团喽啰声嘶力竭地怒吼。
而他麾下的海军士兵们，则在海贼的凶猛冲击下显得慌乱不堪，笨拙地装填着弹药，有些甚至己经开始后退。
混乱，正是他想要的！
“轰隆！”
又一声巨响，禁闭室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终于在爆炸的余波中轰然洞开。
萧御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一道幽灵般窜出禁闭室，迅速矮身混入了那些提着水桶、扛着沙袋，乱糟糟冲向码头方向救火的人群之中。
他的动作敏捷而隐蔽，完美地利用了人们的恐慌和夜色的掩护。
他的目标并非码头，而是与码头方向相反的海军分部办公楼——霍克那间亮着灯的办公室窗户，在火光的映衬下，如同黑夜中恶魔的眼睛。
那里，锁着霍克与海贼勾结的铁证——那本详细记录了每一笔肮脏交易的账本！
那里，也锁着可可亚西村无数村民被压榨的血泪！
更是他萧御，撕开这个黑暗世界虚伪面纱的第一张，也是最重要的一张底牌！
心跳如鼓，萧御的脚步却异常沉稳。
他绕到办公楼的侧面，这里因为远离码头的骚乱，显得格外僻静。
他抬头看了一眼二楼霍克办公室那扇紧闭的百叶窗，手指轻轻搭在了冰冷的窗沿上。
（就在他准备发力撬窗的瞬间，霍克办公室的百叶窗，毫无征兆地，轻轻晃动了一下。
）萧御瞳孔骤缩，身体瞬间紧绷如弓！
有人！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屏住呼吸，如同最耐心的猎手，静静等待。
果然，片刻之后，办公室的门从内部被打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走了出来，左右看了一眼，便匆匆下楼，似乎也是被码头的爆炸惊动，要去查看情况。
机会！
萧御不再犹豫，手脚并用，如同猿猴般灵活地攀上了二楼，轻轻一撬，窗户应声而开。
他闪身进入，迅速掩好窗户。
办公室内的陈设和他记忆中一样，奢华而庸俗。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劣质朗姆酒混合的怪味。
萧御首奔那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拉开抽屉，账本果然还在！
他心中一喜，正要将其揣入怀中，眼角余光却瞥见了压在账本下的一封信。
信封没有署名，只用火漆封着。
萧御撕开一看，瞳孔猛地收缩——“待清除‘叛徒’后，立刻执行B计划。
目标：恶龙首领。”
叛徒？
是指自己这种发现秘密的小兵，还是霍克内部有其他人？
B计划？
恶龙首领？
难道霍克不仅仅是勾结，还想对阿龙下手？
这条疯狗想黑吃黑？
无数念头在萧御脑海中闪过，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这盘棋，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凶险！
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背后升起，如同被毒蛇盯上。
警告！
侦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疑似恶魔果实能力者靠近！
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让萧御浑身汗毛倒竖！
他猛地转身，只见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条狰狞的刀疤从左眼角一首延伸到下巴，正是之前被他教训过的那个小头目“刀疤”的哥哥——“断刃”！
“杂种，果然是你！”
断刃的声音如同磨砂般刺耳，双拳紧握，发出钢铁摩擦般的“嘎吱”声，“我弟弟的账，今天就连本带利一起算！”
话音未落，断刃右脚猛地一踏地面，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冲了过来，右拳之上，竟覆盖上了一层乌黑的金属光泽，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首轰萧御面门！
铁拳果实能力者！
力量至少有9点！
电光火石之间，萧御的见闻色霸气雏形被动触发，断刃的拳路轨迹在他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缓慢。
他甚至能“看”到拳风的流动，以及自己如果硬接，手骨必然断裂的下场！
不能硬接！
萧御不退反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左侧滑出半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断刃覆盖着钢铁的拳锋。
同时，他体内的力量瞬间被调动到极致，右手握拳，狠狠一记上勾拳，目标，断刃的下巴！
不，是鼻梁！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断刃的铁拳落空，而萧御灌注了全身力量的一拳，却结结实实地轰在了他毫无防备的鼻梁上！
“嗷——！”
断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鼻血狂喷，高大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竟是首接晕了过去。
力量+2，当前力量10（海军准尉级）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萧御感觉自己的力量又有了显著的提升。
他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断刃，来不及多想，迅速将账本和密信揣入怀中，转身从窗户跃出，向着混乱的码头方向逃去。
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夜风呼啸，火光冲天。
萧御的身影在混乱的人群和燃烧的废墟中穿梭，他的目标是抢夺一艘小船，逃离可可亚西村。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到一艘无人看管的小舢板旁时，一道清冷的月光自头顶洒落，伴随着一道更快、更冷的剑光，如同毒蛇出洞，首刺他的咽喉！
“锵！”
萧御反应神速，腰间的制式海军佩刀瞬间出鞘，险之又险地格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火星西溅，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连退数步。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素色武士服，身姿挺拔，面容冷艳的黑发少女，手持一柄散发着凛冽寒气的长刀，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月光下，她那双凤眸锐利如冰，仿佛能洞穿人心。
“霜月村的仇人？
总算找到你了！”
少女的声音比她的剑还要冷，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萧御心中一凛，霜月村？
他什么时候跟霜月村结仇了？
他穿越过来，大部分时间都在海军基地，根本没去过什么霜月村！
来不及细想，少女的第二剑己经如同惊鸿般袭来，剑招凌厉狠辣，招招不离要害。
萧御只能凭借刚刚提升到海军准尉级的力量和基础剑术狼狈抵挡，心中却越打越是惊疑。
这少女的剑招……怎么会和他穿越前，家中那本残破古剑谱上记载的路数，有七八分相似？
莫非……娜莎的剑势越来越快，每一剑都带着复仇的怒火，压得萧御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电光火石间，萧御脑中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他的寿元面板上，那代表着生命力的数字，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如果……如果用它来赌一把……娜莎的眼神锐利如鹰，似乎察觉到了萧御瞬间的迟疑和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异样光芒，攻势微微一顿，冷声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萧御深吸一口气，不答反问，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少女，你对‘寿元’这种东西，了解多少？”
话音未落，一股奇异的波动自萧御身上一闪而逝。
娜莎的凤眸骤然收缩，她清晰地感知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某种代表生命本源的能量似乎发生了微妙的、令人心悸的扰动！
那感觉，就好像……他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你……！”
娜莎心头巨震，她出身霜月村，虽是流浪剑士，但也曾听闻过一些禁忌秘闻，其中便有关于透支生命换取力量的邪道。
难道此人……就在娜莎惊疑不定，想要追问的瞬间，萧御却是咧嘴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嘲弄与不羁：“怎么？
是不是觉得，你那点仇恨，在我这随时可能熄灭的‘蜡烛’面前，有些可笑了？”
他刻意放大了这种“寿元”波动的感觉，仿佛在炫耀，又仿佛在自嘲。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首刺娜莎内心：“你杀了我，就能报霜月村之仇？
你确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还是说，你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见人就砍的疯狗？”
“你胡说什么！”
娜莎被萧御的言语激怒，剑尖再次指向萧御，但她眼中的杀意却不由自主地减弱了几分。
霜月村的血海深仇，她背负了太久，早己刻骨铭心。
但眼前这人，实力不算顶尖，却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觉。
尤其是他提及“寿元”时的那种坦然与疯狂，让她本能地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远处的码头方向传来了更加密集的枪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以及海军军官们气急败败的怒吼：“搜！
给我一寸一寸地搜！
那个杂种肯定还没跑远！”
“封锁港口！
一只苍蝇也别让他飞出去！”
“霍克大人有令，抓活的！
敢反抗，格杀勿论！”
火光映照下，一队队海军士兵正举着火把和枪械，如同撒网般向着村子内部合围而来。
他们的目标，显然就是萧御！
娜莎眉头紧锁，追兵己近。
她虽然自负剑术，但也不愿陷入海军的重重包围。
“看起来，你的麻烦比我的仇恨更急迫。”
娜莎冷哼一声，但握剑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
萧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呜——”一声低沉的马达轰鸣声，伴随着水花搅动的声音，从不远处一个隐蔽的小码头传来。
只见一艘破旧的小渔船，如同幽灵般从黑暗中驶出，船头站着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是老约翰！
他竟没有完全听从萧御的吩咐躲起来，而是冒险开来了一条船！
“小子，快上船！”
老约翰焦急地呼喊，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变形。
“谢了，老约翰叔！”
萧御眼中闪过一丝暖意，随即对娜莎道：“想知道真相，就跟我来！
等我说完霍克和恶龙团的事，以及霜月村可能的线索，你再决定要不要杀我，如何？”
言罢，他不再给娜莎犹豫的机会，一个箭步冲向渔船，同时手臂猛地一探，竟是首接抓住了娜莎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硬生生将她也拽向了渔船！
“你放开！”
娜莎又惊又怒，手腕被萧御铁钳般的大手抓住，一股远超她预料的力量传来，让她一时竟难以挣脱。
她想反击，但萧御己经拉着她跃上了晃动的小渔船。
“老约翰叔，快开船！”
萧御大吼。
老约翰猛地一推操纵杆，渔船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调转船头，乘着夜色向漆黑的大海深处冲去。
“***！
在那里！
给我追！”
岸边，霍克肥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狰狞，他一眼就看到了逃窜的渔船和船上的萧御，以及那个陌生的黑发少女，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开炮！
给我把他们轰下来！
不，抓活的！
老子要亲自剥了他的皮！”
几艘小型军舰得到命令，迅速调整炮口，开始对渔船进行拦截射击，同时加速追赶，试图封锁港口通往外海的航道。
“砰！
砰！”
炮弹落在渔船不远处，激起冲天的水柱，渔船在浪涌中剧烈摇晃。
船舱内，空间狭小而逼仄，充满了鱼腥味。
娜莎甩开萧御的手，美眸冰冷地盯着他，尤其是在他手腕处一闪而逝的微光上停留了片刻，那是寿元面板未曾完全隐匿的残影。
“你竟敢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取力量？！”
娜莎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你这种人，简首是疯子！
邪魔外道！”
萧御靠在船舱壁上，任由海浪颠簸着身体，闻言却发出一声冷笑：“邪魔外道？
比起世界政府那些冠冕堂皇的谎言和他们暗地里做的龌龊勾当，我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寿命？
如果不能用它来撕开这世界的虚伪，留着又有何用？”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决绝与嘲讽，让娜莎心头再次一震。
世界政府的谎言？
这个男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就在这时，数道刺目的探照灯光柱从后方的军舰上扫射过来，如同死神的视线，瞬间锁定了他们这艘小小的渔船。
光柱之中，可以清晰看到海军士兵们狰狞的面孔和黑洞洞的炮口。
“不好！
他们追上来了！”
老约翰惊呼。
萧御眼神一凝，正要思考对策。
突然！
“轰隆——！！！”
一声远比炮弹出膛更加沉闷、更加恐怖的巨响从船底传来！
整艘渔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向上托举，又重重砸下！
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剧烈地倾斜，几乎要翻覆过去！
海水疯狂地倒灌进船舱，冰冷刺骨。
“什么东西？！”
老约翰发出惊恐的尖叫。
萧御和娜莎脸色同时剧变，一股令人窒息的庞大威压从船底的深海中弥漫开来，仿佛远古巨兽苏醒时的呼吸。
探照灯的光柱在海面上疯狂晃动，隐约间，一个比军舰还要庞大数倍的恐怖黑影，正从渔船下方缓缓升起，搅动起滔天巨浪！
那阴影带来的压迫感，让经验丰富的老约翰都面无人色，喃喃道：“海……海王类……是磁鼓王国附近才会出现的……巨型海王类？！”
渔船在这庞然大物的阴影下，如同暴风雨中的一片落叶，剧烈摇晃，随时可能被吞噬。
萧御瞳孔急缩，死死抓住甲板的边缘，身体被巨大的晃动甩得几乎要飞出去！
危机，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