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砸在车窗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我握紧方向盘,在暴雨中辨认着儿时熟悉的街道。母亲的法式洋房在雨幕中显形时,仪表盘显示正好午夜十二点。
指纹锁发出机械女声:"欢迎回家,夏薇小姐。"玄关镜子上蒙着黑布,褶皱里积满灰尘。我伸手想掀开,手机突然震动。
"夏小姐,我是陈医生。"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男声,"你母亲临终前每天用红漆在镜面写你的名字,我们不得不把全屋镜子封起来。"
阁楼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我举着手机照明,木楼梯在脚下发出垂死般的***。推开门,月光正巧刺破云层,照亮角落里蒙着白布的立镜。布料滑落的瞬间,我看见青铜镜框上缠绕的玫瑰藤蔓突然舒展,花瓣滴下新鲜露珠。
镜面泛起涟漪,一个穿旗袍的女人从深处走来。她抬起的手掌贴上镜面时,我发现自己正做着同样的动作。寒意顺着指尖蔓延,镜中人的脸开始扭曲——那分明是我,却带着母亲临终时的诡异微笑。
手机从掌心滑落,在木地板上弹跳着滚向角落。屏幕蓝光里,陈医生的留言刺入瞳孔:"对了,你母亲最后反复说别让薇薇照镜子。"
镜中传来指甲刮擦玻璃的声响。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手机边缘,镜中突然伸出青白五指扣住我手腕。旗袍女人发间垂落的珍珠耳坠折射冷光,我闻到了母亲葬礼上白玫瑰***的气息。
"你逃不掉的。"她的声音像生锈刀片刮过玻璃,"献祭之夜..."
我抓起手机狠狠砸向镜面。飞溅的碎玻璃中,女人裂成无数残片,每片都映出我后颈暗红的玫瑰胎记——和镜框藤蔓纹路完全重合。
阁楼地板在脚下塌陷。我跌进夹层时,腐坏的檀木香扑面而来。应急灯照亮角落铁盒,褪色绸布里裹着三本皮面日记。母亲清秀字迹在1994年10月15日戛然而止:“距离生日还有三天,镜中人开始学我梳头”
暴雨骤然加剧。
二楼盥洗室传来水流声。我握着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