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盯着墙角那块调度板的裂痕,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口。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走。
我捏紧门把,侧耳听着走廊里的回声: 还有些事没做完。
他从黑暗尽头迈步而来,步伐像金属敲击地面般生硬: 下班了吗。
我后退一步,握住门把的手心不断冒汗: 对,我正要离开。
他伸手扶住我肩膀,声音黏稠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 别走了,我们还要开会。
我想甩开他,他的指甲却深深嵌进我肩膀,我疼得缩起脖子: 放开……你怎么了。
他唇边浮出扭曲的笑,耳廓在昏暗中变得潮红: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你不知道吗。
我左侧眼角余光捕捉到调度板上的时钟,指针指向五点零五。
我猛地抬腿踢在他膝盖上,他踉跄后退,撞翻了堆在角落的资料箱。
你违反了规则。
我低声喘着气,用力拉开会议室门,一阵刺鼻的腐臭味直冲进来: 你也知道规则?
他没有回答,整个人伏在地上爬行,肩胛骨硬生生顶破了西装: 你还真是麻烦。
我咬紧牙关,拔腿就跑。
走廊里没有灯,只有头顶每隔五米挂着的小提示牌散发幽弱的红光。我跑过一个又一个房间门口,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低吟声,像是有人被捂住口鼻后发出的绝望喘息。
别进去。
我对自己低语: 他们都不一定还是原来的他们。
这时,我听到一阵坚硬的脚步声从后方逼近,像穿着铁底皮鞋狠狠踩过瓷砖。
你跑不掉的。
我没回头,但能感觉到那声音就在身后五六米处。
我停下脚步,猛地转身,看见一个浑身潮湿的男人。他的眼眶塌陷进去,皮肤呈灰白色。
你想继续上班吗。
我哑着嗓子回答: 不想,我只想回家。
他咯咯笑: 现在已经过了五点零五,算旷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