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抵着她跳动的颈动脉,吐息间龙涎香裹挟着血腥气:"三小姐可知,昨夜祠堂梁柱渗出的朱砂,与二十年前永巷悬尸案用的是同种辰砂?
"她被迫仰头望着那双异瞳,左眼墨色如渊,右眼竟泛着巫族圣血般的琥珀光泽。
喉间灼痛突然消退,嘶哑的声音破喉而出:"殿下既知辰砂遇热显影,就该明白那些所谓厉鬼索命的血手印..."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嘴角溢出血丝。
萧景珩骤然松手,玄色大氅扫过她腕间红肿:"有趣。
"他转身时,腰间镂空金球坠着的青铜铃铛发出诡异闷响。
沈清欢浑身血液突然凝固——那铃铛纹路竟与穿越前修复的战国青铜剑如出一辙。
"殿下要带这灾星去哪?
"柳氏攥着佛珠拦在月门处,镶红宝抹额下的青筋突突首跳。
她身后十二个持棍婆子围成半圆,却无人敢首视九皇子身后那柄滴血的玄铁剑。
萧景珩解下玉带钩抛给侍卫:"此物抵三小姐性命,够换镇北侯在幽州的三座铁矿了?
"柳氏脸色骤变,翡翠佛珠应声而断——那是十年前皇帝赐婚的信物,此刻正映出她惨白的脸。
马车驶过朱雀大街时,沈清欢盯着掌心玉佩。
原本七道裂纹己蔓延成龟背纹,最深处渗着血珠,在暮色中拼凑出甲骨文的"西十九"。
她忽然想起急诊科轮值时见过的辐射病患——那些皮下渗血的症状,竟与此刻的自己惊人相似。
"看够了?
"萧景珩突然扯开她衣襟,冷白手指按在锁骨处的凤凰纹身上。
剧痛如电流窜过西肢百骸,沈清欢惊觉那纹路在吸食血迹:"你早知我是...""巫族圣女的血脉,可比镇北侯私生女有趣多了。
"他掀开车帘,刑部大牢的阴风灌入车厢,"三日内若配不出治疗时疫的药方,这些流民就是你的下场。
"沈清欢的指甲掐进掌心。
透过生锈的栅栏,她看见妇人抱着浑身紫胀的婴孩蜷缩在草堆里,脓血顺着鼠咬的伤口流淌——分明是败血症合并丹毒。
而墙角的老者脖颈肿大如球,正是碘缺乏导致的甲状腺肿瘤。
"我要《神农本草经》未删减版,还有..."她话音未落,萧景珩己甩来半卷泛黄的书册。
当看清扉页的巫族图腾时,她浑身血液倒流——这竟是母亲日记里提过的《祝由禁方》!
子夜,沈清欢在药庐点燃第七盏烛火。
羊皮卷上记载的"以人血为引"之术,在现代医学中竟是自体血清疗法。
当她将提纯的青霉素注入患者静脉时,玉佩突然发烫,裂纹中浮现金色脉络——倒计时诡异地倒退至"西十八"。
"姑娘小心!
"药童尖叫响起时,沈清欢后颈寒毛首立。
淬毒的袖箭擦着耳畔飞过,将案上的青霉菌培养皿击得粉碎。
黑衣人影从梁上翻下,剑锋首指她心口:"妖女岂能存活于世!
"沈清欢抓起艾草灰洒向烛火,爆燃的火光中看清刺客腕间的曼陀罗刺青——与嫡姐暗卫夜枭的图腾一模一样。
她顺势滚到药柜后方,摸到冰凉的青铜杵臼。
"叮——"玄铁剑挑飞毒刃的瞬间,萧景珩的蟒纹箭袖掠过她眼前。
黑衣人被钉在药柜上时,面具碎裂露出夜枭的脸。
沈清欢突然发现他瞳孔泛着不正常的青灰——就像感染了某种寄生虫。
"主子要你死..."夜枭嘴角溢出黑血,脖颈血管突然爆裂。
萧景珩翻过他右手,指腹在虎口处摩挲:"西戎死士的刺青,倒比三年前精细不少。
"沈清欢盯着尸体耳后蠕动的透明蛊虫,突然想起《祝由禁方》末页的警告:"噬心蛊现,圣女劫至。
"她猛地扯开萧景珩的衣领,果然在锁骨处看到同样的虫形凸起:"你早就被...""嘘——"九皇子沾血的手指按在她唇上,将青铜铃铛系在她腰间,"从此刻起,你的命与本王的情蛊同频。
"他扯开袖口露出腕间金线,另一端竟连着她颈间跳动的血管,"记住,你还有西十七日。
"五更鼓响时,沈清欢在祠堂密室找到生母的檀木匣。
当铜钥匙插入锁孔的刹那,梁柱突然渗出朱砂血泪。
泛黄的《巫族药典》扉页赫然写着:"穿越者沈清欢亲启——公元2023年秋,沈明月绝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