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堤上行人稀少,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也都撑着油纸伞,低头赶路,不愿被这连绵细雨打湿衣襟。
林破虏浑身湿透,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那位弹琵琶的盲女。
他依照岳澄的指示,一路奔至“风波亭”,却只见一个老渔夫在亭中避雨,正眯着眼睛打盹,仿佛外界的纷扰与他无关。
林破虏上前轻声问道:“老丈,可知这附近有位弹琵琶的盲女?”
老渔夫闻言,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指了指湖心:“去那边看看。”
说罢,又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继续他的小憩。
林破虏顺着老渔夫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湖面上一片朦胧,雨丝如织,隐约间似乎有乐声传来,如泣如诉,时隐时现。
他心中一喜,急忙租了一条小船,划向声源处。
穿过重重雨幕,林破虏终于见到一叶扁舟随波荡漾,船头坐着一位素衣女子,正低头抚弄着手中的琵琶。
她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清丽脱俗,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忧愁,然而最令人惊讶的是,她的双眼紧闭,显然是一位盲女。
林破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他轻轻划动船桨,靠近那叶扁舟。
刚欲开口,琵琶声戛然而止,盲女抬头“望”来,虽无目光,却仿佛能洞察人心,让林破虏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谁让你来的?”
盲女的声音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感情。
林破虏取出青铜令牌,道:“岳澄先生说,‘青玉案现,辛词待续’。”
盲女闻言浑身一震,手中的琵琶“咚”地一声掉在船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二十年了……”她喃喃自语,声音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突然,她厉声问道:“你姓什么?”
“在下林破虏。”
林破虏抱拳答道,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林?”
盲女神色变幻,忽而凄然一笑,“天意……你上来吧。”
林破虏依言跃上小船,盲女摸索着从怀中取出一块与他手中一模一样的令牌,轻抚着两块令牌,她的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
“当年曾祖将‘青玉案’剑谱一分为三,刻于三块令牌上。
一块传于我家,一块赠予挚友林氏,就是你祖上。
第三块……”她突然侧耳倾听,脸色大变,“不好!
他们追来了!”
湖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七八条快船,呈合围之势向小船逼近。
船上的黑衣人个个面色阴沉,手中握着锋利的兵刃,透出一股森然杀气。
“青玉案剑谱的秘密,岂是你们这等宵小之辈能觊觎的!”
辛无瑕声音虽冷,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辛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交出令牌,或可饶你一命。”
林破虏怒目而视,道:“休想!
我林破虏虽不才,却也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他紧握剑柄,准备迎敌。
辛无瑕急道:“令牌合璧,可见剑谱首式,你且记住!”
说着,她将两块令牌相扣,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令牌纹路竟如活物般蠕动拼接,在雨水中浮现出几行发光小字:“东风夜放花千树……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林破虏正自惊疑,忽觉脑中一阵清明,那些文字化作剑招在眼前展开,一招一式,精妙绝伦。
他心中暗自揣摩,渐渐领悟了其中的奥妙。
黑衣人见状,纷纷挥刀砍来。
林破虏身形一晃,躲过一刀,随即使出新悟的剑招,剑光如龙,划破雨幕,首取黑衣人首级。
黑衣人猝不及防,被一剑穿喉,倒地身亡。
其余黑衣人见状大惊,纷纷围攻而来。
林破虏毫不畏惧,手中长剑上下翻飞,每一剑都精准无比,或刺或挑,或劈或斩,将黑衣人的攻势一一化解。
辛无瑕也不甘示弱,她从琴腹中抽出一柄细剑,虽然目不能视,但听风辨位之术极为高明,剑尖所指,无不命中要害。
激战中,林破虏的剑法越来越纯熟,剑招时而如元宵灯火般绚烂迷离,时而如沙场秋点兵般肃杀凌厉。
黑衣人渐渐不支,死伤惨重。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心中大骇,急忙喝道:“撤!”
然而,为时己晚。
林破虏身形暴起,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黑衣人瞪大眼睛,满是不甘地倒了下去。
其余黑衣人见状,纷纷逃遁而去。
战斗结束后,林破虏与辛无瑕相视一笑,心中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湖面上,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多谢林公子相救。”
辛无瑕感激地说道。
林破虏连忙摆手道:“辛姑娘客气了,是岳澄先生让我来找你的。
他说‘青玉案现,辛词待续’,莫非这剑谱与姑娘家族有关?”
辛无瑕轻叹一声,道:“不错。
我曾祖辛弃疾,当年将‘青玉案’剑谱一分为三,藏于三块令牌之中。
一块传于我家,一块赠予你祖上林氏。
只是没想到,这剑谱竟引来了如此多的江湖纷争。”
林破虏闻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他道:“辛姑娘,如今三块令牌己合璧,剑谱的秘密也即将揭晓。
我想,我们应该一起面对未来的挑战。”
辛无瑕微微一笑,道:“正有此意。”
两人并肩坐在船上,望着远处的西湖美景,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他们知道,这只是江湖路上的一个小小插曲,更多的挑战和危险正等待着他们,但他们相信,只要彼此携手,便无惧任何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