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实验室的玻璃幕墙前，呼吸在冷硬的表面凝成白雾。指尖划过那些细密的裂纹，忽然想起上周同事张晴晴打翻试剂瓶时，液体腐蚀金属台面发出的滋滋声。现在那些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像血管般在玻璃内部蔓延。

"林深，第三次警告。"机械女声从天花板四角的扬声器里渗出，"请立即前往B区数据舱进行意识校准。"

我转身时踢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个金属培养皿，里面盛着的蓝色凝胶正在剧烈颤动，表面凸起密密麻麻的半球形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映着张晴晴的脸，她涂着枫叶红口红的嘴唇正以相同的频率开合，像是在同步说着什么。

走廊的应急灯突然亮起，血红的光晕里，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分裂成三道人形。最左侧的影子抬起手，腕表投射出的全息屏显示着04:17，但我知道这时间有问题——两小时前我经过C区走廊，电子屏显示是09:23。

"你在找这个吗？"身后传来王教授的声音。我回头时看见他白大褂的衣角正在像素化，细小的绿色数据流从领口爬向脖颈。他摊开的手掌上躺着枚银色U盘，表面蚀刻着公司logo，但那个三角形标志此刻正在顺时针旋转。

我接过U盘时感觉指尖刺痛，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小的凸点，排列成摩尔斯电码的节奏。滴答，滴滴答，翻译过来是"不要相信校准"。

"教授，D7实验体的脑波图谱有问题。"我假装查看平板，余光瞥见他后颈皮肤下的蓝光脉冲。上周体检时我分明记得他腺***置有块胎记，现在那里嵌着枚微型芯片，接口型号是三个月前才发布的新款。

警报声骤然炸响，天花板开始渗出黑色黏液。那些黏液在半空凝结成蛛网，每根丝线都在播放不同的监控画面：张晴晴在休息室把咖啡倒进花盆，咖啡接触土壤的瞬间开出血色曼陀罗；王教授在档案室焚烧纸质报告，火苗窜起时组成人脸轮廓；而我正在此刻的走廊里，对着空气说话。

"系统错误代码4781。"机械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