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数着钱包里最后三张纸币时,中介把钥匙拍在掉漆的茶几上。
“月租八百,押一付三。”男人用鞋尖踢开墙角发霉的纸箱,蟑螂尸体顺着裂缝簌簌掉落,“隔壁住的是个程序员,昼伏夜出,你俩碰不上面。”
楼道感应灯在头顶苟延残喘地亮着。
她拖着行李箱爬上四楼,401铁门上的福字残片在风里沙沙作响。对门402突然漏出一道昏黄的光,青筋暴起的手抓着门框,鲜红指甲油在黑暗中泛着血痂般的光泽。
“姑娘,别在凌晨三点照镜子。”
沙哑的嗓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耳膜。林夏转头时,402的门砰地关上,只有几缕白发卡在门缝里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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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租客是在凌晨两点回来的。
林夏蜷缩在薄毯里,听钥匙串在锁孔里搅动的金属***。隔墙传来键盘敲击声,机械轴的响动规律得让人心悸。她摸出手机,屏幕蓝光映出床头柜上的药瓶——母亲肾衰竭的诊断书正压在下面,边角已经被她摩挲得发卷。
重物坠地的闷响炸开在死寂的深夜。
林夏赤脚贴在冰凉的门板上,听到液体滴落的黏腻声响。手机显示02:47,通话记录里前三个租客的投诉短信还躺在草稿箱:“401房客猝死过三次,那屋子吃人!”
“这里是110,请问有什么紧急情况?”
“有人…可能心脏骤停。”她盯着门缝下漫出的暗红色液体,“青藤公寓4楼401室。”
接线员突然压低声音:“又是青藤公寓?上个月出警四次,每次尸体都不翼而飞。”电话被粗暴掐断,忙音混着隔壁水龙头的滴答声,在走廊织成一张潮湿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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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爬上窗台时,厨房飘来煎蛋的焦香。
林夏僵在厨房门口。昨夜分明浸透地毯的血迹消失了,男人背对她站在灶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