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掠过青瓦，在屋檐织成珠帘。顾沉握着伞骨的手指突然收紧，深灰伞面在青石板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白裙角掠过巷口时带起一阵风，混着雨水和栀子花的香气。那抹身影在雨幕里模糊成宣纸上的水墨，裙摆沾着颜料斑点，像是打翻的调色盘。

"请等一下。"

声音擦过耳际的瞬间，他已经将伞倾向那片潮湿的白。少女转过脸时，睫毛挂着细碎水珠，发梢蜿蜒的水痕正顺着脖颈流向锁骨。顾沉闻到了更清晰的栀子香，混着松节油和亚麻籽油的气息。

"你的伞..."她往伞外挪了半步，雨水立刻在肩头晕开深色痕迹，"会沾到颜料。"

顾沉的目光扫过她臂弯里露出的油画框边角，孔雀蓝与鎏金正在阴雨天里幽幽发亮。"去‘暗香疏影’避雨吧。"他说出工作室名字时，喉结无意识滚动。巷尾的红砖小楼亮着暖黄壁灯，雨水正顺着彩色玻璃窗蜿蜒而下。

工作室里漂浮着无数种香气分子。少女站在橡木调香台前，指尖抚过陈列的水晶瓶，突然转头轻笑："前调佛手柑混着海盐，中调雪松，尾调...是龙涎香？"

顾沉正在擦拭银质滴管的手指顿住。三米外的展示架上，鎏金标签写着"沉雾"，配方分毫不差。

"我叫苏晚。"她摘下发间沾着的栀子花瓣，轻轻放在他摊开的香水配方手稿上，"美术学院的在读生。"花瓣压住了那句潦草的诗——"暗香浮动月黄昏"。

雨声忽然变得绵密，顾沉听见自己心跳震碎了满室寂静。当他数到第七滴雨水砸在窗台时，苏晚已经站在旋转楼梯前仰头看他："楼上是画室？我能看看那些玻璃穹顶吗？"

木质台阶发出细响，顾沉踩着自己拉长的影子往上走。苏晚的裙角拂过他的手背，栀子香突然裹住了松木冷香。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闯入他亲手打造的玻璃囚笼。

玻璃穹顶漏下的天光被雨水分割成棱镜，苏晚踮起脚尖触碰悬挂的铜制捕梦网。顾沉看见她手腕内侧淡青的血管在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