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陆沉推开"时光胶囊"咖啡店的玻璃门时，挂在檐下的铜铃恰好响起第五声。五点整，落地窗外飘进一片金黄的银杏叶，打着旋落在程雨眠面前的拿铁拉花上。

"你的五点钟综合症又犯了。"程雨眠用镊子夹起湿漉漉的银杏叶，放进檀木标本夹。她今天穿着烟灰色高领毛衣，发梢蜷曲的弧度像极了咖啡杯里蒸腾的热气。

陆沉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帆布包里的旧手机。这部十年前的三星note3装着两个微信，当暮色开始渗透姑苏城的白墙黛瓦，藏在书包夹层的手机就会准时震动。此刻隔着帆布布料，他仿佛已经感受到金属外壳传来的细微颤动。

"今天给吴阿姨送药时，她问我什么时候娶你过门。"陆沉故意用搅拌棒戳破拉花上的天鹅图案，看着奶泡慢慢吞噬残缺的翅膀。他们之间总要用这种玩笑话当缓冲垫，才能继续那些说不出口的对白。

程雨眠正在给银杏叶标本编号的手顿了顿，圆珠笔在标签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那你怎么回答？"她低头时垂落的刘海遮住眼睛，只有耳垂泛着可疑的红晕。

"我说..."陆沉刚要开口，书包里突然传来熟悉的震动频率。三短一长，是特别设置的提示音。他几乎是本能地抓起帆布包站起来，"突然想起要给客户发方案，明天见。"

冲出咖啡店的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纸张撕裂的轻响。暮秋的风卷着银杏叶扑在脸上，像是谁温柔的巴掌。转过巷角的瞬间，他掏出那部旧手机，锁屏上跳动着星海头像——那个陪他在深夜讨论《三体》黑暗森林法则的网友，ID叫"折纸星星"。

与此同时，咖啡店里的程雨眠将撕碎的标签纸揉成团。被揉皱的纸团里隐约可见"陆沉"两个字，旁边画着歪歪扭扭的爱心。她摸出藏在收银台下的备用手机，粉色外壳已经斑驳，屏幕上闪烁的银河系头像ID是"逻辑的猫"。

街角的银杏树沙沙作响，金黄的叶子落在两人刚刚坐过的位置。程雨眠的标本夹里，第三十六片银杏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