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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的葬礼,雨下得阴冷。

我去了,心比这冰雨还要僵冷。

这个曾将我弃如敝履的男人,终于死了。

我曾那样爱他,后来便用十倍的力气去恨,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直到我打开他书房里那个旧木匣,看到那沓泛黄的信纸和刺目的诊断书时,才明白,我所以为的恨,不过是他用生命构建的一场弥天大谎。

而我,竟亲手将他推向了死亡的终局。

1雨,不大,却足够阴冷。

我站在墓园湿滑的石板路上,看着远处那个新垒起的土丘。

黑色的人群簇拥着,哀戚而压抑。

那是沈泽的葬礼。

我的沈泽。

不,或许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已经不是我的了。

周围是低低的啜泣声,偶尔夹杂着几句对逝者英年早逝的惋惜。

我听着,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眶都没有丝毫湿意。

这让我在一片黑色的悲伤中,显得格格不入。

呵,冷血吗?

我只是把心冻住了,免得被那些刻骨的恨意灼伤。

沈泽,你死了,我怎么会哭?

我怕我一滴泪都挤不出来,只剩下麻木的快意。

毕竟,你曾用最冰冷的眼神看着我,吐出那句“恶心”,将我所有的爱恋和尊严碾碎。

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瞥我,大概在奇怪,这个曾经和沈泽爱得轰轰烈烈、后来又闹得满城风雨的女人,为何在此刻竟能如此平静。

平静?

只有我自己知道,心口那块地方早已麻木。

或者说,是痛到极致后的虚无。

恨意在过去那些日夜里燃烧得太旺,几乎烧尽了我所有的能量。

我看着那个土丘,看着那些黑压压的人群,看着江雪。

那个我曾经恨不得食其肉扒其皮的女人,此刻正穿着得体的黑裙,站在人群前排,低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演戏吗?

还是真情流露?

在她身上,我永远分不***假。

就像我永远分不清,沈泽对我的爱,到底是真的,还是他步步为营的谎言。

思绪像被雨水打湿的胶片,卡顿、跳跃,闪回的全是那些尖锐的碎片。

“你爱她?”

我的声音颤抖,带着最后一丝卑微的乞求。

他站在窗边,背对着我,窗外的光线在他身上投下冰冷的轮廓。

“是。”

一个字,像一把刀。

“那我们算什么?”

我嘶吼,眼泪模糊了视线。

他没有回头。

“过去。”

过去。

原来我们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