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把帆布包顶在头上小跑着,雨水顺着老巷子的青砖墙往下淌。
手机地图显示典当铺就在梧桐树后的拐角,可她已经第三次绕回这个贴着"通下水道"小广告的电线杆了。
背包里那张遗嘱被雨水洇湿边角,"自今日起由苏晚继承阴阳典当铺"的字迹晕染开来。
三天前律师找到她时,她以为这是过世姑婆开的玩笑——直到看见遗嘱附着的照片:民国样式的雕花门头挂着"子时当"牌匾,门前石阶缝隙里钻出的野草,和她梦见过的一模一样。
手机突然震动,凌晨十二点整。
浓雾毫无征兆地从巷尾漫过来,青灰色雾霭中亮起两盏红灯笼。
苏晚倒退两步撞上湿漉漉的墙砖,那栋本不存在的三层木楼正悬在断头路尽头,飞檐上的嘲风兽在雨里泛着青铜冷光。
"迟了七分钟。
"檀木门吱呀开启,穿月白长衫的男人倚在门框上。
他脖颈处露出一截暗红绳结,琥珀色瞳孔在夜色里泛着兽类般幽光。
苏晚突然想起小时候被野猫凝视的夜晚,后颈汗毛根根直立。
"我是来……""知道。
"男人转身时衣摆扫过门槛,苏晚闻到檀香混着某种腥甜气息。
"从今天起,每晚子时到寅时营业。
"他屈指敲了敲柜台上的青铜铃铛,"客人摇铃后,带他们去隔间签契约。
"雕花木柜里摆满古怪物件:缠着头发的铜钱、泡在药酒里的婴儿手掌、用红绳捆着的民国婚书。
苏晚的视线扫过最上层那个蒙灰的紫檀盒时,突然听见盒子里传来指甲抓挠声。
"别碰那个。
"男人往铜香炉里添了把香灰,青烟扭曲成挣扎的人形,"我是你师父,以后叫九爷。
"暴雨砸在瓦片上发出碎玉声响,苏晚正想问营业内容,门环突然发出刺耳撞击声。
九爷袖中滑出串骨制算盘,嘴角扬起奇异的弧度:"第一位客人来了。
"穿孕妇裙的女人几乎是跌进来的,羊水混着血水在地砖上拖出蜿蜒痕迹。
她死死攥着个褪色的拨浪鼓:"他们说这里能用最珍贵的东西换任何愿望?
""胎儿算两件抵押物。
"九爷的算珠发出脆响,"未出生的魂魄,和为人母的资格。
"女人颤抖着掀开上衣,隆起的肚皮上浮现出青黑色掌印。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