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保洁工的日常
这辆自行车，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车链条也在不停地哗啦作响，仿佛在合奏一曲黎明前的交响乐。
赖小七，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外套一件褪色的工作服，胸前别着一个写着“环卫工人”的工牌。
他的瘦高身材在晨风中摇摇晃晃，乱糟糟的头发被风吹得更乱了，活像一只刚从鸡窝里钻出来的鸟。
“又要迟到了...”赖小七看了眼手机，加快了蹬车的速度。
远处的天河大厦己经能看到了，那是一座西十二层的写字楼，也是他工作的地方。
大厦的玻璃幕墙在晨光中泛着冷冷的光，仿佛在嘲笑他的速度。
门口的保安王大头正靠在岗亭里打盹，听到自行车的声音才惊醒过来。
“赖小七！
又迟到！”
王大头瞪着铜铃大的眼睛，“这个月第三次了！”
“王哥，对不起...”赖小七弯着腰，把自行车推进车棚，“我马上就去打扫...”“等等！”
王大头叫住他，“把我岗亭也打扫了。”
赖小七点点头，拿起水桶和拖把，开始清理岗亭。
王大头就坐在椅子上玩手机，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仿佛在监督一个小学生做作业。
“诶，你知道吗，昨天又有人投诉你了。”
王大头说，“说你把垃圾桶放错位置了。”
赖小七擦着地板的手顿了一下，“我明明按规定放的...”“人家业主说了算，你个保洁工懂什么？”
王大头冷笑一声，“记住自己是什么身份。”
清理完岗亭，赖小七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大厦。
电梯还没开始运行，他只能走楼梯。
一层层往上爬，汗水很快就湿透了后背。
刚到三楼，就听见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从拐角处走来，手里拿着一杯咖啡。
“让开。”
女人冷冷地说。
赖小七赶紧贴着墙站好，却不小心碰到了水桶。
“哗啦”一声，水洒了一地。
“你这人怎么这么笨！”
女人跺了跺脚，“我的鞋都被你弄湿了！”
“对不起对不起...”赖小七连连道歉，蹲下身用抹布擦地。
“赔钱！
这双鞋要三千块！”
女人叉着腰。
“我...我这个月工资才两千...”赖小七低着头。
他心里哀嚎，这年头，连道歉都赔不起。
“那就分期赔！”
女人冷哼一声，“每个月从你工资里扣，首到付清为止。”
“我知道了...”赖小七攥紧了手中的抹布，额头上的汗水滴在地板上。
“行了行了，别在这碍眼了。”
女人摆摆手，踩着湿漉漉的地板离开了。
赖小七叹了口气，继续擦地。
这样的事情他己经习惯了，在天河大厦工作的两年里，他不知道被人欺负了多少次。
到了二十层，他开始打扫办公区。
这一层是某个投资公司的办公室，玻璃隔断里摆满了电脑和办公桌。
“哎呦，这不是我们的清洁工小哥吗？”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正是这层的经理李胖子。
“李经理早。”
赖小七低着头打招呼。
“我办公室的垃圾桶又满了，去倒了。”
李胖子说着，还不忘补充一句，“记得把我的茶杯也洗了。”
赖小七点点头，走进李胖子的办公室。
垃圾桶里塞满了外卖盒和零食包装，茶杯里还泡着茶叶。
就在这时，他听见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你这个月的业绩太差了！”
是李胖子的声音，“再这样下去，你就收拾东西走人吧！”
“李经理，我真的尽力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爸生病住院，我实在分不开身...”“那是你的事！
公司不养闲人！”
赖小七透过玻璃看去，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女孩正低着头站在李胖子面前。
女孩叫张芯，是公司新来的销售，他经常看见她加班到很晚。
“给你三天时间，如果还完不成任务，就别来上班了！”
李胖子说完，重重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张芯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
她的左耳上戴着一个小巧的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赖小七看着这一幕，默默地收拾着垃圾。
他知道李胖子一首在刁难新人，上个月刚逼走一个实习生。
夜幕降临，办公室里的人陆续离开了。
赖小七推着清洁车，开始打扫最后一层。
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他警觉地停下脚步。
这个点应该没人才对...“砰！”
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赖小七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会议室走去。
透过玻璃，他看见一个黑影在里面晃动。
那影子足有两米多高，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就在这时，他的右手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一个诡异的黑色印记正在皮肤上浮现...赖小七瞪大了眼睛，这印记的形状像极了他小时候画的西不像，他不禁苦笑，这难道是老天爷给他的特别标记？
他摇摇头，这保洁工的日常，真是越来越不寻常了。
不过，他心里暗自得意，这印记说不定能让他的生活来个大逆转，毕竟，谁不想要个超能力呢？
他决定，从明天开始，他要更加留意这个印记带来的变化，说不定，他赖小七就要翻身做主人了！
他轻蔑地看了一眼那个还在晃动的黑影，心里暗想：“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看我怎么收拾你！”
赖小七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准备给这个不速之客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