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第三次擦拭相机镜头时,檐角坠落的雨珠正巧砸在取景框里,将那座民国老宅的鎏金门环扭曲成蜿蜒的蛇形。
她后颈泛起细密的凉意,仿佛有冰冷的信子顺着脊椎游走,在尾椎骨处炸开一片鸡皮疙瘩。
"苏记者,祠堂那边..."向导老吴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
他盯着苏夏身后那口八角古井,旱烟杆啪嗒掉在青石板上,几点猩红的烟灰溅到玫红色书包表面,像极了凝固的血珠。
井沿垂着的麻绳还在微微晃动,绳头铁桶里浮动的书包正在渗出血水。
苏夏的镜头对准书包拉链上晃动的晴天娃娃——褪色的蓝布裙,歪斜的纽扣眼睛,与十年前护城河边发现的那个一模一样。
她的食指在快门键上痉挛般抽搐,取景框里的画面突然蒙上雾气,恍惚间看见妹妹苏晴蹲在井边,辫梢系着的红绳铃铛正发出细碎的呜咽。
"这...这是第七个。
"老吴用烟杆挑起书包内侧的刺绣名牌,林小棠三个金字在阴翳中泛着冷光。
苏夏的指尖突然触到某种金属物件,从书包夹层摸出的青铜怀表带着尸体般的温度,表盖双蛇衔尾的图腾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两条青铜蛇的鳞片在雨光中泛着青黑,蛇眼镶嵌的绿松石像极了镇长林深镜片后的瞳孔。
"苏小姐最好不要碰那个。
"林深的声音像把生锈的剪刀裁开雨幕。
他撑着的黑伞边缘不断滴落水珠,伞骨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右手——苏夏记得资料照片里,这位毕业于普林斯顿的精英镇长缺失了左手小指。
此刻他的西装袖口露出半截腕表,表盘永远停在三点十五分,秒针在玻璃下颤动如垂死挣扎的蜈蚣。
"二十年前的火灾纪念品。
"伞尖轻点怀表,裂痕里嵌着的焦黑物质簌簌掉落,"当年孤儿院的孩子总爱往井里扔东西。
"他的金丝眼镜闪过冷光,苏夏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枚古怪的戒指——蛇形银戒咬住一颗琥珀,虫珀里封着半片茉莉花瓣。
客栈阁楼的霉味钻进鼻腔,苏夏用毛巾擦拭镜面时,青铜怀表突然在梳妆台上疯狂震动。
泛黄的镜中倒影开始扭曲,她看见自己穿着胭脂红旗袍,发间别着的新鲜白茉莉正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