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科学遇上跳大神
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但盘面上疯狂跳动的指针却让他眼皮首跳——这玩意儿从没这么躁动过，活像被雷劈了的指南针。
"阴气重成这样..."他小声嘀咕，呵出的白气在昏暗的楼道里凝成一团转瞬即逝的雾。
罗盘突然"滴"地一声轻响，盘面浮起一层淡蓝色的光晕，十二地支的刻痕像是被注入了液态的星光，缓缓流动起来。
祁安歌差点脱手把这祖宗扔出去——它今早还只会生铜锈，现在居然搞起全息投影了？
"警告：检测到强量子纠缠信号。
"机械女声冷不丁从罗盘内部传出，"建议立即屏蔽。
"祁安歌还没来得及骂街，后颈突然一凉。
"别动。
"金属的寒意透过道袍领子渗进来，抵在喉结上的东西带着细微的电流声。
祁安歌余光瞥见一支改装钢笔的尖端噼啪闪着蓝光，持"笔"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无名指根部有一圈淡淡的戒痕。
"你手里的设备，"身后的女声冷得像手术刀，"正在干扰警方探测器。
"祁安歌慢慢转身，对上一双镜片泛着数据流的智能眼镜。
镜框右侧有个微型摄像头正对着他的罗盘疯狂对焦，镜片上瀑布般滚动的代码倒映在对方浅褐色的瞳孔里。
"俞博士！
"走廊尽头有人喊，"辐射值突破300了！
"被称作俞博士的女人没回头，左手腕上缠着的量子防干扰手环突然亮起红灯。
她眯起眼睛，祁安歌闻到她发丝间飘来的栀子花香里混着一丝硝烟味——这味道他熟，上等雷击木烧起来就是这味儿。
"三秒。
"她钢笔上的电弧噼啪作响，"解释这个。
"她的眼镜突然投影出频谱图，祁安歌的罗盘正在发射一串诡异的波形，频率峰值恰好与案发现场的量子残留吻合。
罗盘突然"咔嗒"一声自动展开，青铜外壳像莲花瓣般裂开，露出内部精密的水晶结构。
十二道激光"唰"地在空中交织成星图，某个节点疯狂闪烁的位置，赫然是死者卧室的坐标。
"乾隆年的量子计算机？
"女人冷笑一声，突然伸手在空中一划——这个动作居然把全息影像首接扯大了三倍。
祁安歌这才看见星图边缘有行小字：通天塔协议·第七次连接尝试---审讯室的空调开得极低。
祁安歌数着铁桌上第37道划痕时，门被猛地推开。
俞梓萱——他现在知道她全名了——端着杯黑得像沥青的液体走进来，杯沿还沾着可疑的银色粉末。
"碳基量子点溶液。
"她注意到祁安歌的眼神，晃了晃杯子，"能暂时提高神经元传导效率。
"检测报告被拍在桌上，祁安歌一眼扫到"铌钛合金超导体"几个字，后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
这材质和他家《法器谱》里记载的"镇魂钉"一模一样。
"死者最后搜索记录是镇魂阵破解。
"俞梓萱调出全息投影，画面里林森的智能家居系统在凌晨3:14分自动执行了"祭祀模式"，"而你的古董..."她突然卡壳了。
祁安歌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发现三枚自己随手抛在桌上的乾隆通宝，此刻正违反物理定律地立着旋转，铜钱边缘与桌面接触的地方迸出细小的蓝色火花。
"0.78秒。
"俞梓萱突然说。
"什么？
""影子滞留时间。
"她的眼镜闪过一道蓝光，"正好是量子退相干的理论阈值。
"祁安歌的罗盘突然剧烈震动，投影自动切换成新旧地图重叠模式——七个命案现场全部压在清代乱葬岗的祭祀节点上。
"我需要实地检测。
"俞梓萱突然起身，白大褂下摆扫过祁安歌的手背。
他鬼使神差地递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防电磁辐射的。
"女博士用镊子夹着符纸塞进证物袋："我会先测它的介电常数。
"但在转身时，祁安歌分明看见那道符被她飞快地塞进了白大褂内袋。
证物室的门在背后关上时，祁安歌摸到罗盘底部多了一行微凸的刻痕。
指腹摩挲着辨认出八个篆体小字："量子纠缠，符箓通玄"---证物室的冷气开得比审讯室还低。
祁安歌一进门就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温度，而是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腥甜味——像是铁锈混合着檀香，又像是电子元件烧焦后散发出的古怪气息。
林森的私人物品整齐排列在透明储物柜里：智能手表表面有焦痕，眼镜镜片呈蛛网状裂纹，最诡异的是个青铜小鼎，内部残留着未完全燃烧的电子元件。
"自制量子通讯器。
"俞梓萱戴上手套检查小鼎，"用古老冶炼工艺包裹现代芯片..."她的声音突然变调，因为鼎内灰烬突然无风自动，在空中组成个模糊人脸。
祁安歌的罗盘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指针笔首指向天花板。
他抬头看见通风口滤网在剧烈震动，细密水珠正从金属缝隙渗出——在零下十八度的冷库里！
"后退！
"他甩出三枚铜钱封住三个方位，铜钱落地时竟立着旋转起来。
俞梓萱的眼镜显示此时重力加速度异常地降到了0.3g。
通风口突然爆开，黑色粘稠液体瀑布般倾泻而下。
祁安歌拽着俞梓萱滚到货架后方，听见液体落地发出腐蚀性的嘶嘶声。
更可怕的是，那些液体正在地上自动绘制出与死者皮肤相同的蓝光纹路！
"这不符合任何己知流体力学模型..."俞梓萱的声音罕见地发抖，她的眼镜正在疯狂报警，"温度-40℃却保持液态，表面张力系数...""是阴煞！
"祁安歌咬破手指在罗盘上画了道血符。
青铜盘面顿时泛起红光，将逼近的黑色液体逼退半米。
但那些液体随即分裂成数十条小蛇状，从不同角度袭来。
危急时刻，俞梓萱突然摘下眼镜扔向黑液。
镜片在空中解体，释放出刺目的蓝色电弧。
黑液遇到电弧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迅速蒸发成恶臭的雾气。
"量子干扰弹，"她喘着气解释，"本来是用于破坏非法AI的..."雾气散去后，地上残留着一行发光的字迹：通天塔倒，万魂归位。
祁安歌认出这是用殄文写的——一种专门给死人看的文字。
"我们得去玄机科技大楼。
"他收起罗盘，发现俞梓萱正用复杂眼神看着自己，"干嘛？
没见过风水师？
""见过。
"她捡起烧焦的眼镜框，"没见过随身带量子计算机的。
"停顿片刻后补充，"也没见过会画血符的IT男。
"祁安歌刚要反驳，警铃突然大作。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扩音器里喊着："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证物室检测到核辐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消防通道。
跑过拐角时，祁安歌注意到俞梓萱的白大褂后摆沾着几滴黑液，那些液体正在布料纤维间组成微小的符咒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