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迎娶祝昭宁”

>>> 戳我直接看全本<<<<
裴焕一瘸一拐地进了勤政殿,然后“扑通”一声跪倒,“请皇伯伯赐婚,我要迎娶祝昭宁!”

“祝昭宁?”

“就是祝国公爷爷的嫡孙女。”

大殿上方,皇帝从成堆奏折里抬起头,面色平静地捻着毛笔尖,“这么说,你们俩,是为了同一个人来的?”

裴焕皱了皱眉,然后抬起头,看向旁边也跪着的裴焯。

裴焯也转过头,打量着裴焕。

“一个是朕的儿子,一个是朕的侄子。

怎么突然想到一块儿去了?”

“回父皇,昭宁是儿臣的表妹,与儿臣一同长大,而且儿臣心想,昭宁表妹应该也是心悦儿臣的。”

裴焯答道。

皇帝想了一会儿,“不错,祝家那丫头和你是表兄妹。

那你呢,焕小子?”

“皇伯伯,你让我抓飞贼,我抓贼的时候,腿上中了飞镖,就从寒烟寺大殿屋顶上摔下去了,把祝爷爷的孙女给砸了。

听说还没醒呢。

要是把她砸坏了怎么办。

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娶她。

二皇子毕竟是皇子,要是祝爷爷的孙女被我砸痴傻了,怎么能当皇妃?

皇伯伯不会不顾皇家颜面的。

而我,最不在乎的就是面子。”

裴焕仰起胸脯。

裴焯侧目而视,不要面子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他不懂裴焕。

“李福,派太医去瞧瞧祝国公的孙女。”

“喳。

奴婢这就去。”

裴焯低下头想了想,前世似乎没这情节。

又想了想裴焕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也不觉得奇怪,开口问道:“那要是昭宁表妹无事呢?”

“那我也要请皇伯伯赐婚,因为,我心悦于她。”

裴焕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大殿上的皇帝。

“行了,朕记得祝家那丫头,才十五岁吧。

年岁尚小,婚事往后靠靠也不急。”

皇帝端起手边的茶,用茶盖撇了撇茶叶,继而又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十五年了。”

皇帝喝了口茶,看了眼下方跪着的两人,摆摆手,“你们都起来吧,坐在旁边等着,先看看那丫头情况,再说也不迟。”

宫人们低着头,将点心和茶放在黄花梨木雕的梅花纹桌上,然后退下。

裴焯低着头饮茶,不做言语。

裴焕捻起一块糕点扔进嘴里,“皇伯伯,这是新出的糕点?”

皇帝低头批着奏折,眼也没抬,“你问他们。”

“回小王爷,这是尚食局新研制的点心,唤翡翠茉莉糕。”

一旁的小太监忙答道。

“倒是新奇,没尝过。”

祝国公府内,太医将手搭在纤细手腕上,诊着脉。

旁边的祝老国公紧盯着王太医,不放过他脸上一丝神情变化“王太医,老夫的孙女怎么样?”

王太医收回诊脉的手,“国公大人放心,令孙女无事,有些许受惊,在下开服药方,照此药方调养几日便无碍了。”

闻此,祝老国公放下了心,卸下刚刚紧绷的神情,“那多谢王太医了。”

李福闻此,面上堆笑,开口,“哎哟,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皇上也是十分挂心呢,派咱家带着王太医来看看。

无事的话,那咱家就去复命了。”

“李公公,皇上怎么知晓此事?”

身后的祝明楼不太明白,开口问道。

李福兰花指立在胸前,答道: “裴小王爷禀报皇上,说不慎砸昏了祝国公的孙女,请陛下要赐婚来补过。

皇上这才知道对。

不过,你说巧了不是?

裴小王爷和二皇子说到一件事上去了。”

“赐婚?”

“是呢。

时候不早了,咱家也先回去了。”

“李公公,我送您。”

祝明楼起身,伸手请李福先行。

“哎哟,祝二世子客气,那就有劳了。”

两人谦让着,出了京云院。

身后的宋氏一听赐婚,眼睛都亮了。

等丈夫回来,便开口:“你说,真是圣上赐婚?

我到希望把昭宁赐给二皇子,皇上就两个皇子,谁知道——”用手掩住嘴,又接着向下说去,“到时候说不定能为我们阿屹挣份前程。

不只是阿屹,成为皇子的岳丈,对你对祝国公府都有好处。

裴小王爷也是人中龙凤,但终究不比皇子,身份上差一截儿。”

祝明楼听完,摸摸下巴上的几根胡须,点点头,“嗯。

是嫁给二皇子更划算。”

听到丈夫赞同,宋氏更兴奋了,连忙拜起了各路神佛,保佑她心愿得偿。

祝老国公听完他两人对话,随即转身,拿起桌子上的书使劲敲了祝明楼的脑袋,竖眉瞅着这个儿子,“你这块蠢材,你和你哥哥都是从你娘的肚子里爬出来,你比起你哥哥就像块烂泥。

你的爵位官职,还是多亏十五年前,你哥哥给你保住的。

你愚笨且懒惰,不求上进,只会一房房地纳妾,一窝窝地造孩子。

如今你还想用女儿换荣华富贵?”

说着火气更盛,又捶了一下他的头,“你不知道伴君如伴虎?

我就这一个孙女,我只要我孙女开心顺遂!

你敢给我想东想西,就滚出府去。”

“爹,儿子不敢了。”

祝明楼把脖子使劲缩了缩,状如鹌鹑。

“爷爷。”

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

祝老国公回头一看,分不清是谁,“你还有一群女儿,那你就将这一群都送给二皇子吧,你应该天天烧香祈祷,让上苍庇佑二皇子能登大宝,你好当个国丈,别让这国公府败在你手里!”

祝老国公轻哼一声,“都带下去吧,你们在这里,扰了我孙女休息。”

祝明楼后退几步,然后转身,轻轻一挥手,姬妾孩儿便像水一样哗啦散开。

人群里,祝昭婉向着床上尚昏迷中的祝昭宁狠狠地瞪了一眼。

“娘,你何出此言,昭宁是我的亲妹妹,儿子怎么能用亲妹妹换前程。

母亲这般说,是觉得孩儿无才,是米虫酒袋吗?

若如此,那我又何苦为官,不过是害国害民。”

祝屹看着宋氏不满地道。

“傻儿子,娘怎么会这么觉得,你在娘的眼里,是谁也比不上的。”

“若我真有才干,又何需靠这裙带关系。

好男儿一番前程,须得自己用双手去挣。”

宋氏见儿子生气,连忙将儿子拉入怀里,轻拍着他的背。

“傻儿子,娘都是为了你好。

你妹妹早晚都要嫁人,二皇子生母淑妃又是你的亲姨母,你妹妹不吃亏。”

祝明楼听了儿子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使劲缩了缩脖子,没说话。

陈雀趴在屋檐上听完,扯了扯嘴角,心里想“这祝二世子和夫人,什么人啊?

倒是那个祝屹,不像个俗物。”

然后从屋顶消失了。

李福回去复完命。

“好了,既然无事,你们俩都回去吧。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朕总要仔细想想。”

“那我回去了,皇伯伯。”

裴焕扁扁嘴,“皇伯伯,你让李公公帮我找个食盒呗,这糕点我要带回去。”

“李福,去。”

皇帝大手一挥。

李福忙拿来食盒,食盒内装着满满的点心。

裴焕把食盒抱在怀里,宝贝似的。

皇帝看见裴焕一副得了宝贝的样子,不禁发笑。

李福退至皇帝身后,看着大殿内的伯侄。

“谢谢皇伯伯。”

裴焕抱着食盒,张扬地走出大殿。

裴焯向父皇行礼,“父皇,儿臣告退。”

“你们都出去吧。”

皇帝眯了眯眼,看着走出去的两人。

走出勤政殿,裴焕依旧把食盒放进怀里抱着,朝着宫门走去。

裴焯看着裴焕的背影,他记得祝昭宁对裴焕无意,想来裴焕也作不起什么大浪。

又想起前一世,自己与昭宁因谣言生隙,害昭宁和自己的亲生骨肉惨死。

这流言到底从何而起?

背后之人竟将自己当傻子般玩弄。

今世定要将这狠毒之人揪出,千刀万剐,以泄其愤。

裴焯越想越恨,攥得袖子里的手青筋暴起,面上却是静水一潭。

裴焕骑着踏雪慢悠悠地走在长安大街上,红色衣袂随风翻飞,夕阳西下,暖黄色的光照得大红衣袍的金线花纹颜色变幻,十足十的惹眼。

“真是个妙人啊。”

临街楼上,一个男人深情地注视着马上的裴焕,情不自禁地将香气扑鼻的手帕向裴焕扔去。

陈虎拦住手帕,使出内力,将手帕沿着原路甩了回去,那手帕注了内力,像飞镖一样。

楼上的男人堪堪躲了过去,用手拍了拍半露的胸脯,看了看裴焕旁边的陈虎,撇了撇嘴,“这是什么臭男人,鲁莽极了。”

那手帕香气太浓,裴焕皱了皱鼻子,向着手帕扔回去的方向看去。

象姑楼三楼眺楼处,一男人斜着身子倚在窗边上,长着一双桃花眼,目含春水,肤色如雪,更显眉心一点红痣,黑发如藻,随意披着,身着亮紫色宽松衣袍,亮紫色的衣袍上绣着大片细细密密的天蓝色的小花,腰上系着一根粉红腰带。

美得自带妖气。

身边几个小倌替他捶腿揉肩。

见裴焕望来,男人涂满脂粉的脸上绽开笑容,从腰带里又取出一条别着的粉色手帕挥起来,边挥边扭着腰,“大爷来玩啊。”

裴焕一阵恶寒,护着怀中食盒,快马加鞭。

那男子两手托颊,一脸痴醉,砸吧砸吧嘴,“鲜衣怒马少年郎,妙哉妙哉。”

祝国公府门口,裴焕翻身下马,未等门人进去通报,便进了府,“你和祝爷爷说,我来去看看你家小姐。”

门人见怪不怪,随跟在他身后,进去通报了老国公。

在廊上躲懒的小侍女,看见裴焕来了,急匆匆地向后院跑去。

京云院内,瑶琴挎着竹篮,正在摘树上的桂花,想着熬些桂花糖,看裴焕进来,行了个礼。

“起来吧,不用行这些虚礼,你家小姐呢,醒了吗?”

小厨房里,刘妈妈正在熬药。

裴焕在卧室门口停下脚,“不是说你叫小姐没事么?

怎么这汤药苦得呛鼻子。”

“托小王爷的福,怕是要苦上几日呢。”

裴焕常来这京云院,院里众人与他皆不生分。

看到自己小姐受伤,瑶琴心疼,嘟着嘴抱怨了裴焕几句。

“是本小王疏忽,连累你家小姐。

我赔礼来了。

你家小姐最不喜吃苦,这是宫里新研制的点心,我带来给你家小姐解汤药的苦。”

说完,把怀里的食盒递给瑶琴,“等你家小姐醒了,我再过来。”

刚走出门,便与来人迎面撞上,裴焕低头一看,皱了皱眉,“前世的最得圣心德妃娘娘,她入宫不久,裴焯便下旨让祝昭宁迁去了冷宫。”

心里想着,总感觉她并不无辜,脸一冷,快步走了。

祝昭婉看着裴焕远去的背影,从前只听说过这小王爷是“京城小魔王”,却不曾见过。

今日一见,竟不知这般英俊,剑眉星眸,面若冠玉,黑发红衣,洒脱不羁。

怎么这般好男儿都心悦祝昭宁?

“我哪里比她差?

我也有动人相貌。

不过是她占个嫡女身份,独占爷爷宠爱,处处风光,而我,却要低她一头。”

想到这里,心里的嫉妒愤恨快要将她撕裂。

但她还是面上带笑,不改温婉娴静,从小丫鬟手里拿过食盒,款款进了京云院。

“二小姐?”

看见来人,瑶琴觉得眼花了,这二小姐十几年来都没和自己小姐说过几句话,今日却突然踏进京云院,当真是不可思议。

祝昭婉才不管京云院下人们脸上的诧异,快步走向站在卧室门口的瑶琴,一只手拿着食盒,另一只手伸过来拉着瑶琴的手,“琴儿,妹妹醒了么?

我担心妹妹身子,亲手煲的枸杞鸡汤,想着妹妹也未曾进食,就送了过来,还热乎着。”

“多谢,二小姐,我们小姐还没——”“瑶琴,给小姐端些热水来。”

瑶书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妹妹醒了。”

祝昭婉松开瑶琴的手,一闪身进了内室。

瑶书正扶着祝昭宁从床上坐起,祝昭宁迷迷瞪瞪的,还没回神。

自己正在寒烟寺上香,突然就被砸晕了。

头好痛。

她做了梦。

站在梦里,她想不清楚也看不明白,那梦像网罩着她,挣不脱,逃不得。

那是什么梦啊?

祝昭宁打了个寒战。

“哎呀,小姐,您出了一身冷汗。”

瑶书的声音,把祝昭宁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