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晌午,日头偏西,诺千钧自驿站的木桩上解下“黑旋风”的缰绳,飞身上马,马蹄翻飞,尘烟滚滚,加上骑马人张开的黑色披风,远远望去,真如一团黑色的旋风,直奔向那个最后承诺、不得不去的地方—应天府。
诺千钧心头的疑惑并未因策马奔腾的速度而静止,反而百思不得其解。一向威严谨慎的大哥,何以***一封,苦苦相求,那又是怎样一个女子,让历来不屑女色的大哥如此失魂落魄?
野草漫漫,风露凉意,初秋的萧瑟隐隐蕴藏其中。日头偏白,惨惨淡淡,那是天涯的日光。想起天涯两字,又想起断肠人,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又有几人是未断过肠的。看来,要想逃离江湖的刀光血影和逃离这般惨淡的日光一样,都是遥不可及的。甚么退出江湖、金盆洗手,都不过是个愿望或说辞罢了,江湖自有他的魔力,让人一脚踏进便一生身不由己。这不,三个月前郑重隐退的诺千钧,只因大哥的一封***,又将他重新拉回了这个曾拼命逃离的地方。
天边淡紫色的暮霭渐渐隐退,天光暗了下来,黑色逐渐淹没京师特有的繁华。诺千钧借着小酒馆昏黄的灯光喝干最后一盏酒,将桌上那把青锋剑在腰畔系好,唤伙计结了酒钱,牵了“黑旋风”在金陵街上缓缓前行。不多时见一处灯火通明的楼阁,牌匾上书青蔓坊三字,心道:便是这了。在门前系好“黑旋风”,又用手拍了拍它细腻油亮的额头,道一句:“黑兄,我去去就回。”
青蔓坊中飘出的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这种声音诺千钧并不陌生,但似乎没了从前的兴致,而此番前来也不是为了寻欢的。举步踏进高高的门槛,一位身着桃色衣衫,手捧托盘的女子眼尖,向诺千钧轻移莲步叱道:“除皇室人员与朝廷重臣,江湖人等不得踏入此地。”但一眼看清了诺千钧的脸之后,“不得踏入此地”几字说得有些心虚,甚至有点惋惜。诺千钧莞尔一笑,道:“夜寻在哪里?”那女子脸上凌厉的线条瞬间便被这极富魅力的一笑所融化,压低声音道:“你快走吧,问她作甚么,若被人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