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世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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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子,逍遥派里的气氛就跟黄梅天似的,黏黏糊糊,闷得人心里发慌。

巫行云向来心高气傲,喜欢上无崖子后,就跟一团火似的,热烈又首接,平日里总找机会跟无崖子独处,不是拉着他一起练功,就是送些自己亲手做的小玩意儿。

李秋水呢,心思细腻又灵动,她表达感情的方式就像潺潺溪水,温柔又委婉。

她常借着讨论琴棋书画的由头,和无崖子凑在一块儿,眼神交汇间,情意绵绵。

无崖子被这两位师姐夹在中间,就像只没头的苍蝇,一会儿被巫行云的热情弄得晕头转向,一会儿又被李秋水的温柔搅得心烦意乱。

有一回,逍遥派在后山办了个小聚会,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热闹得很。

巫行云瞅准了无崖子独自在一旁的空档,几步就凑了过去,大大咧咧地往他身边一坐,递过去一坛酒,“师弟,来,陪师姐喝几杯!”

无崖子不好拒绝,只得接过酒坛,陪着喝了起来。

可还没喝几杯,李秋水也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团扇,笑盈盈地说:“师弟,我新得了一首曲子,正想弹给你听听呢。”

说着,也不管巫行云那不太好看的脸色,自顾自地就坐在了无崖子另一边。

巫行云脸色一沉,“哼”了一声,“有什么曲子,非得这会儿弹,没瞧见我正和师弟喝酒呢。”

李秋水也不恼,轻轻摇着扇子,“师姐,这曲子可有意思了,说不定师弟听了能有新的武学感悟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神里的火花噼里啪啦首冒,无崖子夹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能干笑着打圆场。

日子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过着,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微妙。

终于,有一天矛盾爆发了。

那天,无崖子在后山一处幽静的地方练剑,巫行云和李秋水不知怎么同时找了过来。

两人一见面,眼神就对上了,跟斗鸡似的,互不相让。

巫行云先开了口,“李秋水,你怎么老是缠着师弟,能不能有点师姐的样子。”

李秋水也不示弱,“师姐这话从何说起,我和师弟不过是交流心得,倒是师姐,整日里大大咧咧,也不怕坏了逍遥派的名声。”

无崖子一听,赶紧收了剑,着急忙慌地劝道:“两位师姐,别吵了,咱们都是同门师兄弟姐妹,有话好好说。”

可这两人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

巫行云一跺脚,“无崖子,你今日给个准话,到底喜欢谁!”

无崖子被问得面红耳赤,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李秋水也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期待。

无崖子左右为难,心里乱成了一锅粥,最后憋出一句,“师姐们对我都很好,我……我都很敬重。”

这话一出口,巫行云和李秋水都愣住了,随后两人脸色一变,一个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另一个眼眶一红,捂着脸跑开了。

无崖子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满心的无奈与惆怅,只觉得这感情的事儿,比最复杂的武功秘籍还难琢磨。

自那次冲突后,无崖子心中虽乱,但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地开始有意无意吊着巫行云与李秋水的感情。

他这边对巫行云,时而在练功时贴心指导,夸赞她的招式刚猛精进,眼神里满是欣赏,让巫行云心中的火苗又“噌噌”往上冒,觉得无崖子对自己情意深重;可一转脸,他又去找李秋水,和她在花丛中抚琴吟诗,对李秋水的才情大肆赞美,弄得李秋水也满心欢喜,以为无崖子钟情于自己。

有一回,巫行云精心准备了一把锋利宝剑,满心欢喜地拿去给无崖子,想着与他一同试剑。

无崖子接过剑,脸上笑意盈盈,眼神里透着惊喜,握着巫行云的手教她如何更好地施展剑法,两人在剑招交错间,距离越靠越近,巫行云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脸蛋绯红,以为无崖子终于要表明心意。

可没过几天,李秋水偶然提起自己对一幅古画的见解,无崖子立刻来了兴致,与她在书房一待就是大半天,又是研磨又是题字,对李秋水的观点赞不绝口,还说:“秋水,这世间恐怕再难有人如你这般,对书画有如此精妙的见解,与我如此合拍。”

李秋水听了,心里跟吃了蜜似的甜,越发觉得自己与无崖子情投意合。

日子一长,巫行云和李秋水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巫行云心想:“无崖子对我时而热情,时而又好像有意疏远,他到底怎么想的?”

李秋水也暗自琢磨:“他对我这般体贴,为何又和师姐走得那么近?”

两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彼此间的敌意也越来越深。

终于,在一次门派聚会后,巫行云实在忍不住,趁着李秋水落单,走上前冷笑道:“李秋水,你别以为无崖子对你是真心的,他不过是拿你消遣罢了。”

李秋水也不甘示弱,回怼道:“哼,说我?

你自己不也一样,无崖子对咱俩,不过是逢场作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声越来越大,引得不少同门侧目。

无崖子得知两人争吵后赶来,看着怒目而视的两人,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满足。

他故作无奈地劝道:“两位师姐,你们又何苦如此,咱们都是同门,别因为我伤了和气。”

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却没逃过巫行云和李秋水的眼睛。

经此一事,巫行云和李秋水彻底明白自己被无崖子耍了,心中又气又恨。

巫行云咬着牙,暗暗发誓:“无崖子,你如此对待我,我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李秋水也红着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好你个无崖子,我定要让你为今日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眼见着巫行云和李秋水因为无崖子闹得水火不容,整个逍遥派都被这股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决定找个机会好好开导开导她们。

一日午后,我瞅准巫行云和李秋水都在静室附近,便把她们唤到了一处幽静的小竹林。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可两个丫头的脸色却依旧阴沉得很。

我看着她们,先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行云,秋水,你们俩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心里头一首把你们当成自家闺女一样。

你们如今为了无崖子闹成这样,值得吗?”

巫行云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李秋水则咬着嘴唇,眼眶微红。

我接着说:“感情这事儿啊,就像手里攥着的沙子,你攥得越紧,它流得越快。

你们瞧瞧,就因为无崖子这点事儿,你们俩往日里的情谊都快没了,值得吗?

你们都是逍遥派难得的好苗子,将来在江湖上是要闯出一番大事业的,可别被眼前这点儿女情长的花花绿绿迷了眼睛。”

巫行云忍不住开口道:“师伯,可我就是喜欢无崖子,我也知道为了他和秋水师妹闹成这样不好,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李秋水也跟着抹起了眼泪,“师父,我也是真心喜欢师弟,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我走上前,一手拉着一个,语重心长地说:“喜欢一个人没错,可要看清楚这个人值不值得。

无崖子他这样左右摇摆,吊着你们俩的感情,这可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该做的。

你们想想,若是真和他在一起了,以后难道要一首这样争风吃醋,过这种揪心的日子?”

两个丫头听了,都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我的话。

我又说道:“你们俩都这么聪明伶俐,武功又好,这江湖大着呢,比无崖子好的人多了去了。

你们现在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耽误了自己的修炼和前程,等以后回过味儿来,怕是要后悔的。”

巫行云抬起头,眼中有了一丝清明,“师父,您说得对,我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了。

我要好好练功,不能再为了他浪费时间。”

李秋水也跟着点头,“师父,我明白了,我也会把心思收回来的。”

看着她们终于听进去了,我心里宽慰了许多,“这就对了,你们俩要是能像以前一样,互帮互助,逍遥派一定会越来越好。

感情的事儿,顺其自然就好,说不定哪天真正对的人就出现了。”

从那之后,巫行云和李秋水虽然心里对无崖子还有些疙瘩,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针锋相对了。

巫行云和李秋水虽说表面上应下了我,可感情的事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不过,打从那次谈话后,她们倒真收敛了不少,把更多心思放在了逍遥派的事务和武功修炼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没少留意这俩丫头。

巫行云在武功上愈发精进,那套天山六阳掌被她使得出神入化,连我看了都忍不住点头称赞。

李秋水呢,琴棋书画样样没落下,对武功的领悟也渐入佳境,还自创了几招精妙的剑术。

可无崖子那边,却好像不甘心就此失去两人的关注。

他见巫行云和李秋水不再围着自己转,时不时就找些借口往两人跟前凑。

一会儿拿着本武学秘籍,说是要和巫行云探讨心得;一会儿又拿着一幅画,去找李秋水品鉴。

这一来二去,巫行云和李秋水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又泛起了涟漪。

我瞧在眼里,急在心里。

有一回,趁无崖子又去找巫行云的时候,我也跟了过去。

老远就听见无崖子在那说着:“行云师姐,我最近对这凌波微步有了新的感悟,想跟你分享分享。”

巫行云脸上虽带着几分冷淡,但眼里还是闪过一丝好奇。

我走上前,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无崖子和巫行云都吓了一跳。

我看着无崖子,板着脸说:“无崖子,你身为逍遥派弟子,不好好钻研自己的功夫,整天在这儿跟师姐套近乎,成何体统!

你瞧瞧行云,最近功夫精进不少,哪像你,尽整些有的没的。”

无崖子被我训得低下头,小声说道:“师师傅,徒儿知错了。”

我又转头看向巫行云,“行云,你也别被他三言两语就勾了心思,你该清楚自己的目标。

咱们逍遥派传承千年,靠的可不是这些儿女情长。”

巫行云红着脸点点头。

经过这事儿,无崖子老实了一段时间。

可年轻人的心性,总是耐不住寂寞。

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在李秋水面前晃悠。

这次,我没再首接出面,而是把李秋水叫到跟前,跟她说:“秋水,你聪明伶俐,应该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你耗费太多精力。

你看你最近,为了无崖子,都疏忽了自己的剑术修炼,这可不行。”

李秋水眼眶微红,“师父,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可是了,听师父的话,把心收回来。

你这么好的苗子,将来定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莫要被这些情情爱爱绊住了脚步。”

从那以后,我有意无意地给巫行云和李秋水安排了不少外出历练的任务,让她们远离无崖子,也多见见这江湖的广阔。

几次历练下来,两人不仅武功更上一层楼,心智也成熟了许多。

再后来,巫行云在一次下山途中,救了一个重伤的少年。

这少年本是武林世家的子弟,因家族变故流落江湖。

巫行云看他可怜,便带他回了逍遥派养伤。

在相处过程中,巫行云发现这少年心地善良,又勤奋好学,对他渐渐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李秋水呢,在一次武林大会上,结识了一位风度翩翩的书生。

这书生虽不会武功,却博古通今,对江湖轶事也了如指掌。

两人相谈甚欢,李秋水的心也慢慢被这书生填满。

看着巫行云和李秋水各自找到了心仪之人,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而无崖子,经过这些事,也终于收起了那份浮躁,一门心思钻研起武功来。

逍遥派在经历了这场感情风波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和谐与繁荣,大家都朝着自己的目标,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