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防辐射服的颈部过滤器里抠出最后一滴水，喉间的灼烧感却愈发强烈。血色阳光穿透地铁隧道的裂缝，在布满锈迹的轨道上投下蛛网般的灼痕。

"东南方向三公里处有液态水反应。"林夏的便携式光谱仪突然发出蜂鸣，她沾满油污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快速划动，"但辐射值超过安全阈值二十倍。"

隧道深处传来窸窣声，我握紧电磁脉冲枪。墙壁上的苔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青灰色，转而泛起诡异的荧光。这是变种生物靠近的征兆——那些在强辐射下基因崩溃又重组的东西，总能在人类发现水源时准时出现。

"准备..."我的指令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整条隧道突然像巨兽的食道般蠕动起来，混凝土碎块暴雨般砸落。老K的机械义肢卡进轨道缝隙，这个沉默寡言的退伍兵第一次露出惊恐神色。我看到他身后涌来的银色潮水——是纳米机器人集群，三年前失控的清洁系统仍在吞噬沿途所有有机物。

林夏的尖叫卡在变形的金属支架里。我扑过去时，防护面罩被划开一道裂痕，灼热空气瞬间灼伤右眼。混乱中有人拽住我的背带，是那个总在第七庇护所门口兜售零件的少年阿飞。他脖颈处的条形码在红光中闪烁，是黑市流通的基因改造人。

"这边！"阿飞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嘶哑。他扯开通风管盖板，变异后的指关节渗出淡蓝色组织液。我们跌进管道的瞬间，纳米洪流吞没了老K最后的半截机械臂，金属融化的刺鼻气味裹着热浪涌来。

通风管通向某个废弃实验室，防爆门上的九头蛇标志让我心跳骤停。这是父亲生前工作的基因研究院标志。三年前那个血色黎明，他就是在这样的实验室里给我发送了最后一段讯息："别相信太阳。"

林夏的检测仪突然疯狂闪烁，在穿过三道气密门后，我们看到了那个直径三米的圆柱形培养舱。淡金色液体中悬浮着的人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