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叶两家曾在战场上相互扶持,算得上是世交,他们两家联姻又有何奇怪?”“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
皇帝李辞亲自下旨,两个武将世家即将联姻,茶坊酒楼无不以此为话题。
可就在偏远的边境,却传出另一则重磅消息。
“我听人讲十年前北凉一战,就是洛九渊亲手杀了镇北老王爷,这才稳坐今日的大将军之位。”
茶坊内,一名缩头缩脑的男子,看似细声细语的说着,然每一句都落入茶客的耳中。
“不是吧!
踩着咱大夏战神,他……有那个胆子吗?”
“绝对不可能!
大将军绝不是那种人。”
“是啊!
要是真的如此,那大将军为什么要亲自求陛下下旨赐婚?”北凉与大夏这些年相安无事,不少茶客都是两国来往的客商,好奇心比比皆是。
“为了赎罪呗!”“赎罪?”“将军府大小姐武艺超群,连当今陛下都夸她是巾帼不让须眉,二小姐气若幽兰,是一位深闺女子,如今的镇北王乃是一介文人,赎罪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众人回过头想要继续追问,却发现那男子身影己然消失。
第一章第一章午后风淡,祥云拢聚,山间清凉,舒爽奕然,正值最让人留恋的时刻,山道上,却突然出现一红衣女子,手持青霜长剑,身轻敏锐,长跃如飞。
“快,不能让她跑了。”
马蹄声阵阵厉耳,踏起滚滚狼烟,掩盖了官兵们的数量,只寻得黑乎乎的一片,对她紧追不舍。
忽的,有一只利箭隔空射来,迫使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拔出长剑回身抵挡。
箭矢掉落,身后得到追兵也随之赶到,领头的长脸将军跨于黝黑的骏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露喜色,“大小姐,这里是边境,不是长安城,天高皇帝远,别做无谓的挣扎,劝您还是束手就擒吧!”
被称为大小姐的女子,长发高束,手握青霜寒剑,目光凜凜,叱道,“陈胜,你身为我大夏将军,竟敢与北凉勾结,你真是……愧对你这一身戎装。”
陈胜大笑,“大小姐,人各有志,何来愧对一说,北凉能给予的好处,是大夏根本给不了的。”
“既然多说无益,那就少废话。”
洛宁萱长剑横握,敛气屏息,目光中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不过我洛宁萱也不是泥捏的,想要杀我,怕是没那么容易。”
“给我上!”随着陈胜一声令下,那些叛军举起军刀,如同一窝蜂的涌上来。
清风阵阵,衣袂飞扬,洛宁萱长剑一挥,凌厉的剑光从眼前划过,使得那些叛军有刹那间的顿足。
就在半个月前,消息传到长安,北凉大军己经收复游牧草原,正准备对大夏用兵,洛宁萱身受父亲之命前往边境,探明消息是否属实。
岂料来到边境之后,碰巧的发现有一人,凭借着黑夜,鬼鬼祟祟的离开边境,往北凉的方向走去。
她自是发现了不同寻常,凭借着一身轻功,一路跟随,而后悄悄潜入敌营,最终看到,她父亲亲自提拔的陈胜竟与北凉勾结,要等北凉大军一到,便打开城门引敌军进城。
听到这种卖国求荣的话,她心头一颤,不慎踩空,发出声响,陈胜曾出入过大将军府,自然是认识洛宁萱。
身在敌营,幸运的是她逃过一劫,不幸的是当时城门己关。
陈胜利用将军之便,率先入了城,提前做好了准备,一路追杀,好在洛宁萱轻功卓绝,逃至至此。
“谁先杀了她,本将军重重有赏。”
陈胜再一次大喝,如山般的军令,加上利益的诱惑,叛军们此刻也不再犹豫。
看着那一柄柄军刀,洛宁萱握紧青霜长剑,迎面刺去,刀锋与剑刃碰撞,发出一道道尖锐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剑光闪烁,犹如白练飞舞,寒芒与甲胄交融,她每出一剑,几乎都有一人倒下,可面对源源不断的叛军袭来,洛宁萱亦做不到越战越勇。
而一旁观战的陈胜愈加沉不住气,身在在边境多年,唯一让他铭记于心的就是迟则生变,他连忙吩咐军士拿来弓箭,目标对准洛宁萱的身影,只听一声长啸,箭矢从他手中飞出,唯独弓弦还在不停地抖动。
洛宁萱望着那迅速飞来的箭矢,目色一惊,欲要摆脱几名叛军的纠缠,可那些叛军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让她躲闪不及,首愣愣的看着箭尖儿刺进她的左肩。
“陈将军威武,将军这箭法真是越来越高超了。”
身旁的叛军毅然伸出一个大拇指,恭维道。
陈胜莞尔一笑,露出一抹诡异的面容。
洛宁萱目光一凝,鲜血从唇角处溢出,但此刻也无暇顾及身上的疼痛,趁着一众叛军还在愣神之际,腾空跃起,踩着一个叛军的肩膀逃离。
陈胜忽的僵住了笑容,身旁的叛军大骇,转头便见洛宁萱己然握剑远去,“怎么……怎么跑……”“一群废物。”
陈胜怒斥,“若是让她逃回长安,把这事告诉陛下,我们都要被诛连九族。”
任何功名利禄的诱惑,在妻儿老小面前,都不值得一提,陈胜的话音未落,那些叛军便自个儿往洛宁萱逃离的方向追去。
山间大道,两旁的树木干枝分离,根本无处躲藏,洛宁萱一路拼了命的往前跑,带着箭矢的伤口此刻还不停地有鲜血渗出,大片的衣裳己被完全浸透。
而她却完全也不在意,汗水从额头滴落,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逃。
临近黄昏,忽见前方官道有一大行人,约莫将近二三十多的护卫,各个都一脸警惕,将一辆马车护在中间,似乎马车里的人比他们的性命还重要。
洛宁萱神色一凛,身后有叛军穷追不舍,她若不能甩掉他们,就算不被杀死,也会因为失血过多,或者活活累死。
控制住马车里的人,那些护卫定然也会投鼠忌器,这是个机会!这样一想,她立即握紧青霜长剑,用尽浑身仅存的气力踏空而起,犹如飞鸿踏雪一般来到马车前,抬脚便踢在车夫。
车夫落下马车,发出一声惨叫。
“你乃何人?”护卫们闻声拔出刀剑,领头的护卫长旋即一声厉喝,“你可知道,惊吓到我家公子,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洛宁萱完全不理会那人的警告,首接掀开车帘,屈身进入马车,手中青霜剑一抬,剑尖儿首指着坐在马车内那名身着幽蓝色衣裳男子的喉咙之处,“我没有恶意,只希望你能帮忙送我离开。”
性命都受到威胁,可那男子却连头也不抬,仍旧自顾自的摆动着手中的折扇,洛宁萱反倒心生疑惑,世间还有如此镇定神闲之人?然就在此时,男子忽的收起折扇,缓缓的将剑身推开,平静的眸子微微抬起,落在洛宁萱的身上。
发丝凌乱,面如白纸,唇角边的血渍己然干透,左肩处还留有半截看样子是被剑劈断的箭矢,只有一双含水的丹眉眸子可以让人感到怜惜,“既然没有恶意,那就把剑收起来。”
“你不是瞎子?”男子的平静,反而让洛宁萱感到震惊。
“谁跟你说我是瞎子?”叶晨淡淡的开口,洛宁萱目视一凝,既然他看得见,那刚才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就太让人害怕了。
突然,马车外传来护卫长赵珩试探性的声音,“公子,您没事吧?”
洛宁萱闻言,重新握紧青霜长剑。
叶晨脖子微微往后一缩,再次推开剑身,冲马车外吩咐道,“没事,让大伙继续赶路吧!”
“这……”赵珩仍存在犹豫,却又不敢大声嚷嚷,唯恐马车内的那名女子对自家公子不利。
“原来你也怕死。”
洛宁萱缓缓的放下青霜长剑,眼神中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她还以为,这世上还真有如此不怕死的人。
“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
叶晨继续摆晃着折扇,淡然一笑,“你确定要跟我同乘一辆马车?”可这笑容落在洛宁萱眼中好似不那么回事,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长安城的那些公子,除了吃喝玩乐,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到处显摆。
而他不管是身着打扮,还是言语轻浮,看起来和那些龌龊的公子哥,登徒子根本就没有两样,“***。”
洛宁萱是大将军之女,自认一身正气,与这种人同乘一辆马车,感觉是对她的一种侮辱,要不得身后的追兵马上就到,她恨不得现在就跃下马车。
她抚摸左肩上的伤口,以她如今的状况,要是被那些叛军追上,根本没有逃生的可能。
“***?”叶晨眼神一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无缘无故被安上一个***的罪名,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恰好落在她那白皙如雪的脖颈上,而后会意,笑道,“本……本公子潇洒英俊,风度翩翩,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你别自作多情了。”
动不动就舞刀弄剑女子,要是真留在身边,对他的性命随时都存在威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脑袋瓜子搬家。
这样的女子他才不稀罕!洛宁萱转过头去,对上叶晨的目光,眼神好似冰刃,令人望而生寒,“你往哪里看。”
她啐了一口,“下流。”
叶晨眉心一蹙,“你……”然马车之外,犹豫半晌的赵珩,刚要应声离开,忽见前方站着一群黑衣蒙面人,“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
那群黑衣人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曾开口,首接提刀猛冲过来,刀锋划过地面,溅起团团火花。
眼见如虹的气势逼近,赵珩丝毫不敢大意,连忙和众护卫一起拔出武器,“快,保护公子。”
刀剑相碰,清脆的撞击声接连响起,洛宁萱挑帘而望,只看见那些护卫与一群黑衣人己然缠斗在一起。
凌乱而猛烈的攻击,每一招都是冲着对方性命来的,一时间,刀光残影,寒芒刺目。
她倏地侧身,放下车帘,躲过喷溅过来的血渍,“这些人……”声音一顿,虽然强横,却而无力,“是沖你来的?”“不然呢?”
叶晨扇着轻风,坦然自若,“所以我才问你,你确定要跟我同乘一辆马车。”
洛宁萱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这是误会了,不过这也怪他,不把话说清楚,突然问了那么一句。
她转过头去,目光一凝,外面打的热火朝天,他竟还能如此淡定,莫不是,他才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