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玻璃上倒映出她苍白的脸，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她已经连续失眠一周了，每天凌晨三点就会惊醒，然后睁着眼睛到天亮。
"小夏，3号桌的拿铁。
"店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机械地转过身，却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手中的托盘"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咖啡杯碎成几片，褐色的液体溅在她的白色制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忙蹲下身去捡碎片，手指却被划出一道口子。
鲜血混着咖啡，在白色的瓷砖上晕开。
"林夏！
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
"店长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你要是状态不好就回家休息，别在这里添乱！
"她的喉咙发紧，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舞。
她踉跄着站起来，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
"我...我辞职。
"她听见自己说。
走出咖啡馆时，雨还在下。
她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打湿了头发和衣服。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没打过来，你弟弟要交补习费了。
"她蹲在路边，把脸埋进膝盖里。
雨声掩盖了她的啜泣声。
回到家，她打开抽屉，里面是攒了三个月的工资。
原本打算买一台新电脑的，现在看来要另作他用了。
她数了数，一共八千块。
第二天一早，她去了市精神卫生中心。
挂号、填表、等待，她像个木偶一样完成每一个步骤。
候诊室里坐满了人，有不停抖腿的中年男人，有一直自言自语的老太太，还有戴着耳机、眼神空洞的年轻人。
"林夏。
"护士叫到她的名字。
诊室里，医生问了几个问题，又让她做了几份量表。
最后，医生推了推眼镜："中度抑郁，伴有焦虑症状。
建议药物治疗配合心理辅导。
"她攥紧了包带："要...多少钱？
""一个月药费大概一千五，心理辅导一次五百，建议一周一次。
"她的心沉了下去。
八千块，只够两个月的治疗。
可是如果不治......她想起昨晚站在阳台上的那一刻，夜风吹得她浑身发冷，楼下路灯的光晕在眼中模糊成一片。
"我先开一个月的药。
"她说。
走出医院时，手机又响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