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府中生变,嫡女送走边关
一处巷子里,下人刘安正禀告着舒尚书府中的事,上首惬意拥着一女子的人,正是本该在尚书府守着夫人生产的舒榭。
怀中的正是他那外室林氏,另一间房中乳母正在哄弄的是他与外室那两岁的女儿,舒榭为之取名舒若窈,意味若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对其寄予厚望。
舒榭揉了揉林氏的腰肢,不动声色的问了句,“老夫人还在府中?”
下人刘安答到“是”心中实际鄙夷,当朝到底有多没用,这样的人也配做尚书,我呸。
仍旧不显于色的问,“老爷,你看需要派人处理掉吗?”
林氏手摇动举起披帛,挽在舒榭的肩上,声音妩媚,姿态魅惑,“老爷,这***生得也太不巧了,若是早两年,便可将窈姐儿换去做你的嫡长女。”
舒榭手抚上林氏的脸,移到下颌,亲吻上去,另一只停留在她腰肢的手将她抱紧,却又不是很紧。
舒榭一番亲吻索取后,才慢慢说道,“急什么,那女人活不久了,嫡长女还是窈姐儿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我的儿子,知道吗?”
林氏抚上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腹,眼中柔情似水,看着舒榭,“那也得老爷克制啊?”
两人一番真情流露,下面跪着禀告的刘安,实在是很想给他们来一顿揍,真***的奸夫***,罢了罢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是那尚书夫人才是个可怜人。
一只鸽子适时落在窗边,刘安赶忙去接,是一封尚书府传来的信。
“写了什么?
她死了吗?”
舒榭不耐烦的问,手里的动作却没停过。
刘安大恐,急忙跪下回答到,“府里传信,说夫人生产后血崩,去了”林氏掩面而笑,招呼刘安起来,“这是好事,跪着做甚?”
林氏此刻躺在舒榭身下,抚上舒榭的脸,含情脉脉的问着,“老爷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想让那女人活?
那个孩子老爷打算怎么处理?”
舒榭掐着她的腰肢玩弄,仿佛不想讨论这个事情,叫刘安滚出去,两人在南巷小屋又是一夜缱绻。
刘安退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可怜了那位夫人嫁给了这样的男子。
听闻舒榭家中三代都是锄农出身,他一心入仕,正巧两年前赶上改朝换代,受了重用做了尚书。
这边,窗外大雪纷飞舒府老夫人坐在上座,听着下人禀报姜氏血崩,回天乏术,两行清泪划过,老夫人握住身旁老嬷嬷的手,“这孩子命薄,生来母亲就走了,偏生他父亲是个不中用的,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老嬷嬷叫福荣,陪着老夫人三十年了,也拿不定主意,这尚书府谁人不知他舒尚书宠爱外室,一心扶正她做夫人,这夫人还是舒老太公在时逼迫他娶的。
当年姜国公爷出访和舒老太公关系匪浅,舒老太公救过国公爷一命,二人定下婚约,将这个掌上明珠嫁与还不是尚书的舒榭,偏生他不愿,还不是娶了,说是自己日后定会娶一个自己心爱之人,五年前,舒榭在青楼渡口遇见林氏,舒老太公不许,这两人便自那之后私相授受。
林氏也自然而然成了舒榭的外室,活将舒老太公气得撒手人寰。
可这姜国公爷之女姜氏嫁来舒府,没有半分逾矩,侍奉公婆,贴补府里,一年前,老夫人下药,她才怀上了这个孩子,如今猝然逝世,老夫人耿耿于怀。
福荣福身,安慰老夫人,“如今姜府落败,也无人能拦住老爷了,想必那个外室是个不省心的,不如将小姐送出去将养着?”
老夫人低头,呢喃着“送走,也好,好过那个女人进门,虐待我孙女,可惜了我的儿媳,不孝子。”
福荣是个机灵的,当即想到,“不若将小姐送去朔城吧,一来舒家祖宅在那里,这些年修葺过,条件也不差,二来朔城是姜将军管辖,将军毕竟是夫人的兄长,老夫人修书一封也好让她关照一下小姐,老夫人觉得可好?”
老夫人点点头,同意了这个办法,姜府虽然落败,改朝换代后国公爵位没有了,但姜家还有一个姜平将军,这些年赫赫战功,颇有威名。
“临沂和朔城隔得不远,我母家在临沂,我这就修书,让他们也多照顾我那苦命的孙女,福荣,你记得夫人的后事,要风光大办,不能委屈了她。”
老夫人交代完这些,又吩咐人搀扶自己,再去看看这孙女。
老夫人看着乳母怀里这个粉萌萌的小团子,心下也十分不舍得,她那个儿子,她能不明白,他巴不得早日把那外室抬进门,她这个母亲又还能管多久的用呢?
虎毒不食子,他虽然不会心狠到对这个女儿下手,保不准外室会明里暗里做些什么,当下最好的办法,也就是送远点将养着。
深夜,忠明堂老夫人握住福荣的手,“福荣,你跟着小姐去,旁的人,我不放心。”
福荣眼泪收不住的流,拉着老夫人,“我若是离开了你,你怎么办呢?”
“那个逆子能吃了我去不成?
纲常伦理,他都不敢对我做什么的,你且好好护着小姐,他日她有能力自保了,回到封都,你再来侍奉我。”
老夫人拿出帕子,替福荣擦拭着眼泪,见她还是这么难过,便打趣道“放心吧,我会活到那一天的,我还等着你回来侍奉我呢”深夜寅时二刻,封都夜深人静,尚书府后门,一辆低调的马车,西个家丁,一些婢女一个婆子带着一个熟睡的奶娃娃踏上了千里路途。
天上大雪仍旧没有减小的趋势,春苗紧忙扶老夫人到房间里面去,便被老夫人打发下去。
看着这空荡没有生机的房子,老夫人不禁感慨,“没有你还真是不适应啊,你走了,儿媳也走了,如今福荣也离开了我,老头子,这一生我最后悔只生了那个逆子。”
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
次年秋,一封边关的家书传入忠明堂:问老夫人安,己至边关三月,小姐如今康健,生龙活虎的,老宅子也修葺得十分好,府中一应俱全,到达当日,姜将军就来了府里看望小姐,对老爷的做法很是生气,他日回封都,定会讨要说法,还有小姐的名字是将军取的,‘父不慈,母不在,***无辜,愿之宁安长乐,舅视之珍宝,姜家珍宝’小姐叫姜幼宁,不随舒姓了,派了人手照顾小姐,也置备了许多东西,偶尔也将小姐带去军营照料,老夫人母家也派了人,时常照顾,老夫人务必保重,盼来日叙——福荣。
老夫人看完信,脸色才有过一瞬的舒展和宽慰,逆子不仅不上心妻子的丧仪,还新丧不满三年续弦,可恶那林氏,携一个三岁女娃就算了,还挺着个肚子新婚。
府中无人不议论,不鄙夷,进门不到三日,动辄打骂下人,发配变卖,有眼色和分量的老人都选择到忠明堂侍奉,老爷更是不理事,除了官场便是床第。
原夫人的婢女随福荣走的走,殉主的殉主,剩下的一些回了姜家,也有投奔亲人,投奔姜将军的。
一时间舒府也曾成为闲话家常,朝堂之上谢府对这种三心二意,宠妾灭妻的看法,更是鄙夷不屑。
同一时间,名声大噪的当属谢李两家指腹为婚了,兵部谢尚书谢长廷和礼部李尚书李嵩山。
两人当初一见如故,闲话家常,家国大事都十分投机,情同手足不说,还都只一心一人,只娶一个妻子,这不,两家人结秦晋之好,又恰好两家都是龙凤呈祥,便换亲了。
书奏鸣曲,谢天恩赐。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谢家长子谢书序与李家长女李知意。
谢家长女谢书宜与李家长子李西洲。
封都一时辉煌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