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工作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监控画面里穿深灰夹克的男人正弯腰触碰工作室外墙的铸铁水管,斜上方的灯光不语,只是默默地注视着。
她放大画面,那人左手戴着皮质露指手套,右手无名指有一圈环状压痕,像是常年佩戴戒指留下的烙印。
此时后院的压水井在夜风里发出了孤凉的呜咽。
二十年前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六岁的林清歌踮着脚趴在铸铁井台,铜制压杆每次抬起都像老人哮喘发作般***。
蓄水槽里泛着绿光的井水涌进搪瓷杯时,檐角的风铃正在暴雨中碎成冰雹。
"朵朵要乖乖喝药哦。
"记忆里的林老师蹲下身,把搪瓷杯递给咳嗽的小女孩。
井底突然传来齿轮卡壳的异响,那声音像是用铁勺刮擦猪头骨。
年幼的林清歌捂住耳朵,看见母亲的白大褂在雨幕中飘成断线的风筝。
工作室警报器发出短促的蜂鸣,将林清歌拽回现实。
监控画面里的灰衣男人已经消失,唯有墙根处的水渍泛着诡异的荧光。
她抓起紫外线手电筒冲进后院,压水井的铸铁盖板边缘沾着几滴蓝紫色液体,像极了蓝鸢尾花瓣的汁液。
"叮"冷藏库的温度警报突然响起。
林清歌转身时,余光瞥见井台边缘的铜制压杆正在轻微震颤,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在虚空中按压。
她握紧口袋里的电击器,手电筒光束扫过蓄水槽内壁——那里留着几道细小的划痕,像是孩童用发卡刻下的歪扭字迹。
"救...妈妈..."她的指尖抚过凹痕,突然听见井底传来金属碰撞声。
次日上午9:47 梧桐巷命案现场顾颜蹲在尸体旁,黑色乳胶手套捏起死者僵硬的右手。
阳光顺着法医证物袋穿它而过,指缝间的蓝紫色碎屑折射出星芒般的荧光。
他抬头看向警戒线外脸色苍白的女孩,她耳后的胎记在阳光下泛着相似的蓝紫色。
"死者谢昭阳,48岁,长藤画廊持有人。
"刑警队长递过初步报告,"死亡时间约在凌晨三点,机械性窒息。
但口腔和鼻腔里都检测到大量鸢尾花粉。
"林清歌的剪刀"哐当"落地。
她认得这个清晨还来电话确认订单的男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