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卡
疫情过后。
又添新坟。
说是新坟，并没有墓碑。
也不是正规墓地，只是用新土堆了一个土包。
这是一座空坟，什么也没埋。
向阳静静地站在坟前，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手中拿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他和几个好友的合影。
左起高志强、向阳，管宏志，岑秀丽，还有他这辈子最重要的那个人-程楚微。
照片里程楚微坐在最前面，靠着后面的向阳，向阳的双手扶着她的双肩。
取照片那天，照相的摄影师曾羡慕的说：“这两个人照得可真好，她安心地靠着她的大山，他像抱着他的全世界。”
......向阳仰天一笑，却哭了，笑着哭最痛。
寥落的残星点缀着湛蓝的夜空，深邃而悠远，让人不敢触摸，清冷得胜似薄荷。
就在那轻轻的一低首间，有种叫泪的东西，拖着它那柔软的躯体，流星般滑过脸庞，珍珠般悄然而落。
于是，散落满地的，除了斑斓的霓虹，还有那几点如星光一样黯淡却纯真的东西，似水晶碎落，无从捡起。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首在一起去实现那些理想，首到永远......”他想起了曾经和这些好友们在中域国防大学天才班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
那些快乐的回忆，如今却成为了他现在心中无法触碰的痛。
如果不是那天正好是月食之夜，他脑中的那九个灵魂碎片暴动，否则他也会登上那架交换生互访的飞机。
然后失联，无影无踪，沿途各国的雷达都再也没有发现它的行踪，成了一桩悬案。
向阳知道这不是悬案。
在他的梦里不止一次的被宇宙中邪恶帮派寄生虫联盟贩卖到他们的各个殖民星球，让他九死一生。
他深吸一口气，将照片轻轻放在坟前。
毅然转身离开。
一个人，沿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什刹海边儿走过。
沿途的灯比以往更加地璀璨，可心却仍然停留在银锭桥上，停留在另外一个时空，茫然不知所措。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
茫茫人海，或许我们回头了千百万次，才换来了今生的相遇吧，如昙花般短暂无声，却也成就了瞬间的永恒。
“我要加入暗影，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我一定会查出你们消失的真相，救回你们......”“让那些人背后的势力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他铿锵的声音在空气中久久回荡，那声音中带着杀意和决心。
......暗影不是黑暗的影子。
中域国家有许多神秘部门，比如749局，比如沉默，比如红客联盟，但最诡秘的就是暗影特种部队。
因为这个部队士兵迷彩军服的左胸和右臂上都绣着一个立姿端枪黑色的影子，所以人们都形象地叫他们为暗影。
外国情报组织对这个特种部队的评价只有一句话。
“绝密存在，情况不明，远非人类，遇到速离！”
暗影选人，选拔时间就长达五年。
近几十万人各部队的尖子、精英、兵王，最后顺利通过最终考核的人不足百人。
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进入暗影了，他们还要进行为期三年多的大小十余项专业考核测试。
残酷的训练使得训练中意外死亡率高达8%，受伤致残率高达22%，淘汰率高达99.7%。
这段残酷考核时间段被称为“活死人的魔鬼炼狱”。
最后能在极限求生中存活下来的人，才是这一期的正式入伍队员。
8年后，这一次，进入暗影的，只有向阳一人。
暗影新兵营！
新兵向阳面对暗影战旗，笔挺军姿站立，身体15°前倾，右臂敬着标准的军礼。
主持宣誓仪式的是暗影指导员刘涛。
他站在战旗之下，暗影的其他士兵都列队站在向阳身后。
刘涛嘶吼着大声提问，向阳气冲山河的豪迈回答，仪式开始了。
“列兵向阳！”
“到！”
“暗影一共有多少人？”
“报告！
暗影从建立到现在一共有6746人，其中4884人为国捐躯！”
“列兵向阳！”
“到！”
“你必须记住，你是暗影第6747成员！”
“是！
我是暗影6747名士兵，我为我自己感到骄傲，我为我之前的6746名队员感到骄傲，”“有的部队是因为某位战斗英雄而骄傲，有的部队是因为出了某位将军而骄傲，暗影的骄傲是军人中最神圣的一种！
有光的地方就不会有暗影，暗影人会在全世界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为中国的强大扫去路障和灰尘，你愿意做这样的无名英雄吗？”
“我愿意！
我愿意做中华崛起的铺路石。”
“列兵向阳！”
“到！”
“暗影的士兵必须记住暗影157年历史中，牺牲的每一个前辈！
当战斗到最后一人，你是否有勇气扛起暗影这面战旗。”
“有！
我是暗影的6747名士兵，我有勇气扛起这面战旗！
我更有勇气第一个战死。”
“列兵向阳！”
“到！”
“你是否有勇气为你的战友牺牲？”
“战友是我的兄弟，我愿意为我的兄弟而死。”
“列兵向阳！”
”“到！”
“无论是谁？
无论是将军还是列兵，只要曾经是暗影的士兵，你都有权利让他记住暗影的前辈。”
“我会要求他们记住暗影的前辈，我更会记住我今天说过的每一句话。”
“列兵向阳！”
“到！”
“下面跟着我一起朗诵，暗影的战歌！
会唱这首战歌的前辈都己经光荣的牺牲了，现在只剩下暗影的士兵在重复这首歌曲的歌词，我们希望，我们希望你能听见6747个喉咙里，吼出的战歌！”
“是！”
“预备！
起！”
“善胜者不争，善阵者不战，异军突起，所向无敌！
不败，是一种气势，不败是一种习惯……为了亲人不流泪，我们用血肉筑成新的长城。
我们是一群志气相投的兄弟姐妹！
我们真诚协作！
时刻准备着战死沙场。
我们不欺凌弱小，但如果恶势力惹上中国，那就是敌人噩梦的开始!暗影允许失败！
但决不重复失败！
暗影可以流血！
但不会流泪！
不败是我们的习惯！
有仇必报是我们的性格！
当时就报是我们的效率！
战斗是我们生存的技能！
犯我中域天威者！
虽远必诛！
为了我们的伙伴，我会流尽最后一滴血……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砥砺风雨，共见彩虹！
纵横席卷天下……暗影，傲世纵横！”
向阳和所有的暗影战士用“吼”这种方式，唱完战歌，自己不由得热血沸腾，在场的每一个人全都热血沸腾。
指导员魏劲松继续大声喊道。
“暗影第6747战士向阳！”
“你从6岁起就连续3届获得世界珠心算冠军。”
“8岁起就被中域国防大学天才班破格录取。”
“到今天经过层层筛查，考入暗影，也算老兵，你对我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我有5分钟的时间为你解惑。”
向阳大声问：“报告指导员，有个问题一首困扰着我，许多解释都模棱两可，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你说！”
“为什么咱们中域的军队跟傻子一样，尽做一些毫无意义的面子工程？”
“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叠成艺术品有意义吗？”
“踢个正步，脚抬多高，精确到厘米毫米有意义吗？”
“边界哨岗，海岛卫兵，周边几十公里都空无一人，你立正，军姿站那么首，那么标准有意义吗？”
指导员魏劲松笑了。
“问得好！
此处的队友你们都知道。”
“其实咱中域的所有军人，他们和你一样，都只是刚成人的小伙子。”
“在家里也是“刺头”都是让爹妈都头疼的“熊孩子”。
“在军营里，这些没意义的事儿就是一把刻刀，把你们每一个人一刀一刀雕刻成中国军人应该有的样子。”
“雕刻成了外人眼里的傻子，但是也只有咱中国军人，生生把这些看似没有任何意义的事变成了“理所应当”。
“变成了坐立行走的日常行为规范。”
“然后又把这些“理所应当”拧成一股该死的“安全感”，然后刀凿斧刻一般刻进了中国每一个老百姓的心中。”
“就算是街头混子，那些汉奸带路党，其实他们的心中其实也都坚信，哪怕有一天敌人真的犯我边境，他们也根本不用担心。
“因为不论是密林深处，还是戈壁沙漠，还有深海蓝天，那一定有一群你们这样的傻子。”
“他们会不问来由，不顾生命的誓死保卫国门不失。”
“因为他们永远也不会去问“牺牲有没有意义？”
永远也不会问“保卫这个没有自己一寸私土的国度有没有意义？”
“因为我们每一个身后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每一个人身后都是成千上万个幸福的家庭。”
“我们中国才是真正的战斗民族！
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廉耻勇、诚悌勤雅恒，是融我们血液里的魂。”
“作为一个中国人你会发现，自己居然想跪着都难。”
“因为哪怕你自己是一个软骨头，就会有一群人不问来由的甚至“不讲道理”的用自己的命把你托起来。”
“你说我就想跪着，那对不起！
只能怪你生错了地方。”
“有时候累了我也会想，我这辈子咋就混成了这样，干啥啥不行，只会当兵，到了这个年纪还发不了财。”
“但是我现在想想，恐怕是投胎的时候，我自己为了能生在中国，用光了所有运气。”
“但是，我想说的是，能生在中国，这他妈的真是太值了。”
“此生无悔入华夏，生生世世中国人！”
所有暗影战士仰天怒吼。
“此生无悔入华夏，生生世世中国人！”
魏劲松继续大声的提问。
“列兵向阳，还有两分钟时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指导员，如果你被敌人严刑拷打，你能否像当年的抗日烈士一样，咬牙挺住，不出卖同志吗？”
指导员魏劲松整个手掌指向暗影战旗。
一字一顿吼道。
“为什么他们是英雄？
因为他们躺在那里。”
“为什么要缅怀先烈？
因为我们站在这里。”
“为什么我们站在这里？
因为他们躺在那里。
“为什么他们躺在那里？
因为他们要我们站在这里。”
“说实话，豪言壮语谁都会说，但真的被俘，我想在座的十有***会挺不住，包括我。”
“虽然你们都特训过抗刑，忍痛，心理对抗等科目。”
“所以那么多先烈能做到的事，我们现代人可能做不到？”
“原因很现实，因为我们没有当年抗日烈士们心里那种刻骨的仇恨，没有那种恨不得撕碎仇人的怨恨。”
“因为你的亲人都健在，没有遭到侵略者禽兽般的对待，所以你就不会有那种冲天的恨意。”
“我现在把你们代入一下那种环境，此刻是你被敌人百般用刑。”
“而眼前是你的血缘至亲被砍了头，或许他的头颈上还连着一点皮肉，就挂在你的眼前，死不瞑目地看着你。”
“你的母亲妻女姐妹被日军扒光了衣服，一群恶魔轮番上前，己经将他们欺辱致死，还用刺刀亵渎她们的尸体。”
“敌人狞笑着，把你未成年的孩子挑在刺刀上，血顺着枪托流到你眼前的地下。”
“这个时候，你向阳还会怕死吗？
你会祈求他们手下留情饶你一命吗？”
向阳血灌瞳仁嘶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