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陈婶家堂屋的青砖地上,法医手套沾满了黏腻的血。
供桌上的三清像歪斜着,香炉里插着半截断香,袅袅青烟缠住陈婶青紫的脸。
"穗穗啊,你说这是不是......"村支书老周在门槛外搓着手,汗珠顺着沟壑纵横的脸往下淌,"是不是那东西回来了?
"我没接话,食指抹过陈婶脖颈的伤口。
皮肉外翻的豁口异常规整,像被什么利器精准切割。
更诡异的是伤口周围泛着靛青色,像极了阿婆神龛里那本《茅山秘录》描画的镇魂符。
突然,窗外传来乌鸦嘶哑的啼叫。
我抬头望去,正对上老槐树虬结的枝干——那里不知何时系了条褪色的红绸带,在无风的正午微微晃动,宛如新娘的盖头。
"周叔,你说陈婶是村医?
"我摘下手套,手机镜头对准尸体胸前的符咒纹样。
三十七度的天气,陈婶的尸身竟已浮现尸斑,这不合常理的***速度让我后颈发凉。
"可不是嘛,秀春妹子可是咱们村的大恩人。
"老周摸出旱烟杆,铜烟锅磕在门框上铛铛作响,"当年矿难那十八口子,全靠她......"话音未落,后山突然炸开一声闷雷。
我望向灰蒙蒙的天际,乌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山头。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县局发来的尸检报告让我的瞳孔骤然收缩——陈秀春,女,52岁,肝脏缺失。
"不是鬼新娘。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是活体取肝。
"暴雨倾盆而下时,我在陈婶的诊床夹层摸到本泛黄的工作日志。
1993年7月15日的记录页被撕去,残存纸屑上粘着暗褐色的血迹。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照亮对面山崖上若隐若现的朱漆木楼。
那栋吊脚楼自我记事起就空置着,此刻二楼的雕花木窗却开了条缝。
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一抹殷红裙角掠过窗棂。
"穗穗!
穗穗!
"老周慌乱的呼喊混着雨声传来,"祭坛那边......王屠户他......"我抓起勘察箱冲进雨幕,却在村道拐角撞上个黑影。
蓑衣斗笠下露出半张布满疤痕的脸,那人怀中抱着的陶罐散发出刺鼻腥气。
我想起阿婆说过,守陵的吴瘸子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