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银台后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她踮脚去够最顶层的速溶咖啡，后颈突然落下一片温热的触感。
"喝这个吧。
"骨节分明的手递来罐装热可可，金属罐身上凝结的水珠沾湿那人腕间的檀木手串。
林小棠抬头时，暖黄灯光正勾勒出男生清俊的轮廓，他浅灰色毛衣领口沾着夜露，身上有初雪浸过松针的气息。
这是2009年深秋，林小棠遇见顾明哲的第一分钟。
她攥着存了三个月的奖学金买的钢笔礼盒，看着对方把找零的硬币轻轻放在她掌心："女孩子不要总熬夜。
"直到那道颀长身影消失在雨幕里，她才惊觉自己连谢谢都忘了说。
玻璃门上倒映出她泛红的脸颊，马尾辫上别着的珍珠发卡在暗处闪着微弱的光——那是五年前生日宴会上最后的首饰。
记忆总是从那个暴雨夜开始龟裂。
十五岁生日当天，父亲被戴上手铐时西装口袋里还装着给她的天鹅绒礼盒，母亲在救护车鸣笛声中攥着她的手说"棠棠要乖"。
她穿着沾满蛋糕渍的纱裙被大伯接走时，听见佣人们议论林氏集团破产的消息像暴雨中的枯叶般飘散。
"小棠又去打工？
"表姐周媛媛掀开布艺门帘，新做的水晶甲在晨光里晃得人眼花。
林小棠将晾干的校服叠进印着便利店logo的塑料袋，轻声应着："早课顺路。
"晨雾中的梧桐大道铺满金黄落叶，她踩着露水浸湿的帆布鞋往教学楼跑。
拐角处突然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林小棠慌忙后退，怀里的书本散落一地。
"抱歉。
"清冽嗓音自上而下，顾明哲单膝跪地帮她捡拾文具。
他冷白指节掠过她手背时，林小棠发现他腕间檀木珠沾了墨香——是昨夜便利店那个男生。
晨风掀起他挽起的衬衫袖口，露出小臂内侧淡青色血管。
林小棠盯着他别在书包上的学生卡，经济系三年级顾明哲，名字像他这个人一样干净清冷。
那天之后，林小棠开始在图书馆经济学分区徘徊。
她记住顾明哲借过的每本书，在《国富论》夹层放薄荷糖，给《资本论》包上浅绿书皮。
当她在食堂遇见对着糖醋排骨皱眉的他时，终于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