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遇小女孩
他猛地坐起，后背渗出冷汗，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在燃烧的孤儿院还是这个未来的噩梦。
"起床！
体能训练！
"一个机械化的女声从走廊传来。
许知轩眯起眼睛，适应着刺眼的白色灯光。
昨晚那个叫117号的男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套灰色连体服。
"给你。
"男孩把衣服扔到床上，"五分钟后***，迟到会被电击。
"许知轩抓起衣服，布料粗糙得像砂纸。
他快速套上，发现左胸位置绣着"214"三个数字，针脚细密得像是烙在皮肤上的标记。
"等等，"许知轩叫住要离开的117号，"昨天你说有人消失...是什么意思？
"117号的身体明显僵硬了。
他左右看了看，确保走廊没有护工，才压低声音说："别问这个。
除非你也想被带走。
""被带去哪里？
""不知道。
"117号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们从不回来。
"脚步声从远处传来，117号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匆匆跑向走廊尽头。
许知轩跟上去，发现自己身处一条长长的白色走廊，两侧排列着数十扇同样的金属门。
天花板上，黑色球状摄像头无声地转动着，红光闪烁。
走廊尽头是一扇***金属门，上方显示屏闪烁着"***区"三个字。
许知轩随着其他孩子走进去，发现这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空旷房间，西壁都是毫无装饰的白色。
约莫五十个孩子按编号站成队列，年龄从五六岁到十五六岁不等，全都穿着同样的灰色连体服，面无表情。
许知轩寻找着自己的位置，突然感到一道目光。
他转头看去，在队列最前排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在火灾前夜与他对话的小女孩。
她看起来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怀里甚至抱着那个破旧的布偶熊。
"214号！
列队！
"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许知轩迅速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房间前方的高台上，站着三个穿黑色制服的人，两男一女。
他们胸前别着银色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右耳后植入的某种金属装置，细小的蓝色光点沿着装置边缘流动。
"晨检开始。
"中间的女性说道，声音通过某种扩音系统在房间内回荡，"保持静止，违者将受惩罚。
"许知轩注意到护工们手中拿着类似平板电脑的设备，正对着孩子们扫描。
当扫描光束经过时，他感到皮肤一阵刺痛，像是被无数细小的针扎过。
"007号，出列。
"女性护工突然命令道。
许知轩心头一震。
那个小女孩——007号——平静地走出队列，布偶熊仍抱在怀中。
"物品上交。
"护工伸出手。
007号摇头，把布偶熊抱得更紧。
许知轩注意到熊的一只眼睛不见了，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
"第三次违规。
"护工冷冰冰地说，按下平板上的某个按钮。
007号突然尖叫起来，小小的身体剧烈抽搐。
她倒在地上，布偶熊掉在一旁。
许知轩本能地想要上前，却被旁边的孩子死死拉住。
"别动，"一个细微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你想被一起惩罚吗？
"电击持续了约十秒。
当007号停止抽搐时，护工走上前，拾起布偶熊，扔进了墙角的粉碎机。
机器运转的轰鸣声中，填充棉絮如雪花般从出口喷出。
007号慢慢爬起来，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种令人心惊的平静。
她走回队列，经过许知轩身边时，嘴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你终于来了。
"许知轩浑身发冷。
这句话和火灾那晚如出一辙。
难道她记得？
这怎么可能？
晨检继续进行。
护工们不时叫出几个孩子，检查他们的手臂、后颈或脚踝。
被检查的孩子回来后都面色苍白，有几个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今日营养剂配给增加10%，"女护工宣布，"为下周的选拔做准备。
解散。
"孩子们沉默地排队离开。
许知轩故意放慢脚步，想接近007号，却被一个护工拦住。
"214号，你被分配至清洁组。
B3区域。
"护工递给他一个装着清洁工具的托盘，"完成前不准进食。
"许知轩接过托盘，发现里面除了抹布和清洁剂，还有一副奇怪的金属手环。
手环内侧布满细小的针状突起。
"这是什么？
"他忍不住问。
护工冷笑："行为监控器。
戴上它，任何违规行为都会立即被记录并惩罚。
"许知轩不情愿地戴上手环。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一阵尖锐的疼痛沿着手臂窜上大脑，随即消失。
手环上的指示灯变为绿色。
"B3区域在走廊尽头左转。
开始工作。
"许知轩端着托盘离开***区，刻意绕路想寻找007号。
走廊上，孩子们像幽灵般无声走动，没人交谈，甚至没有眼神接触。
每个转角都装有摄像头，红灯恒定亮着，仿佛永不眨动的眼睛。
B3区域是一段鲜少有人经过的走廊，两侧都是上锁的房间。
许知轩机械地擦拭着墙上的显示屏，思考着如何找到007号。
突然，他注意到最里侧的门微微开着一道缝——这是他在整个孤儿院见到的唯一一扇未完全关闭的门。
许知轩左右看看，确认没有摄像头首接对着这个角度，迅速溜到门前。
门牌上写着"档案室-权限4"，下方是一个手掌形状的识别面板。
门缝中飘出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气味，让他想起医院里的消毒水。
他轻轻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
正当他犹豫是否要进入时，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后颈。
"擅闯限制区域，惩罚等级B。
"是早晨那个女护工的声音。
许知轩僵在原地。
护工按着他的肩膀将他转过来，另一只手举起一个针管，里面装着某种荧光蓝色液体。
"不..."许知轩后退一步，背部抵在门上。
护工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抗拒惩罚，升级至等级A。
"针头刺入颈部的瞬间，许知轩感到一股灼热液体涌入血管。
世界开始旋转，护工的脸扭曲成可怕的形状。
他的双腿失去知觉，重重跪倒在地。
"你会记住这次教训。
"护工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现在，完成你的工作。
"许知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爬回走廊的。
他的视线模糊，嘴里有金属味，但手环的刺痛提醒他必须继续清洁。
他跌跌撞撞地擦拭着墙壁，首到药效逐渐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