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职交接都很顺利,江茉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向涵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扶着眼镜慢悠悠地晃过她的位子,翻了个白眼,“某个人当初说什么发达了忘不了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卷铺盖走人了。”
“不好好呆在在你的?座位上写代码跑到这里来找骂,可惜今天我心情好,懒得骂你,快走吧,香水味熏死我了。”
江茉端着箱子,高跟鞋的跟不偏不倚踩在向涵的皮鞋上,“啊!”
向涵疼的尖叫,手一动热水洒在身上又把他烫得龇牙咧嘴,向涵急忙把杯子随手递给路过的邓原,手忙脚乱地用湿纸巾擦拭衣服,“嘻嘻,你在跳舞吗?”
江茉突然回头露出笑脸。
邓原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向涵脸色发青,狠狠地瞪了邓原一眼,从他手里夺过杯子恨恨走了。
江茉疲惫地把东西放到家里就急匆匆打车赶到盛华面试,盛华是他们公司之前的甲方爸爸,她有自信自己对盛华的了解超过大部分求职者,她面试的岗位是总经理助理。
“江小姐从聚隆离职的原因方便透露吗?”
事情总是这样,你呆过的公司嫌你挑三拣西不认干,应届生嫌弃没工作经验,离职要问是不是你自己的原因,即使离职原因是公司倒闭了也要怀疑一下你是不是克公司,但这些难不到她。
江茉眨眨眼,道:“我和上司在工作理念方面有一些分歧,公司的管理管理模式扁平化,我的发展空间比较有限,所以想跳出来看看新环境。”
梁知言抬起头看了眼江茉,忍不住笑了,这人撒起谎来浑然天成,没有一丝犹豫和心虚,好像只是在说早上吃了什么一样自然,或许她不觉得自己在说谎,谁说把上司从车上拽下来踹几脚不算有分歧呢?
江茉没想到梁知言会坐面试席上,距离上次见到他己经过了快小半年,看着到梁知言笑了,她有点懵,这有什么好笑的?
面试官的提问打断了她的思绪, “江小姐的理想薪资是多少呢?
我们这儿清苦一点,你看,你的表,你的包,还有你这项链,跟我们这儿不是气质很匹配呀。”
江茉脸黑了,她有什么办法,她跟爸妈因为考公的事情闹矛盾,生活费是一分没有,好不容易让妹妹给她从家里偷出来几件像样的行头来,还成了被压工资的理由。
总不能比之前在聚隆低,“我理想的薪资,年收入税后在十万以上。”
她尽量让自己显得沉着自若,虽然她一点底都没有。
“好的,三天之内会给你答复。”
面试官听到她的回答后乐了。
“梁总,笔试成绩和面试成绩第一都是江茉,明大毕业的,她在聚隆有一年多的经理助理经验,但是人看起来……”“看起来怎么了?
首接说就是。”
人事总监说话喜欢卖关子,梁知言讨厌他这种拉低效率的说话方式。
“人看着呆不长久,应该是来体验生活的富二代,buberry的大衣,香奈儿的包,宝玑的表,连腰带都是范思哲的,说只要十万年薪,十万连她手上的表都买不起,”说着人事总监凑近了梁知言的耳朵小声道:“我甚至怀疑,她是对家安插的间谍。”
“哦。”
梁知言点点头,“第二位是个海归,32岁,大厂出身,……”“不用了,就第一个了。”
梁知言打断人事总监,“有最好的,没必要求其次。”
“梁总,她可能是……”“是才好,正好探探她的底。”
江茉收到盛华的offer时,正在路边摊吃馄饨,她一点也不意外,还在聚隆的时候之前她就对甲方爸爸盛华了解得十分充分,从发家史,企业文化,到股权架构她都如数家珍。
好不容易清闲一会儿,她想起她可怜的妹妹,没有她在家里扛火力,那俩个人不知道要把妹妹折磨成什么样。
她决定带妹妹好好放松一下。
游弋酒吧“你怎么这么开心?
之前给你打电话你都有气无力的,好像被吸走阳气了。”
江虞牵着江茉的手缓缓走着,“我跳槽了,你姐现在不仅不用受那个包智障的气,还能每天看帅哥呢。”
走进游弋酒吧,江茉给妹妹点了一杯橙汁和一份焦糖布丁,她等待的时候怀疑自己眼花了,竟然看到了邓原。
“邓原?
你现在是这里的调酒师?”
“不是,这家酒吧是我开的,我有时候心烦了就来这里摇摇雪克杯。”
“少爷太有生活了,你心烦什么?
给我讲讲让我高兴高兴。”
“女侠,你打包广仁的事情在公司里传开了,他被你打完之后好几天没去公司上班。
市场部的人都把你奉为神明。
你是高兴了,向涵成天阴阳怪气地找我们组员麻烦。”
邓原阴着脸道。
“五千块的工资还要像年薪七位数的人一样勾心斗角,他还是太闲了。
他为什么找你麻烦?
哦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我骂他的时候就是你笑出声来了。
少爷真是率真不造作,性情中人。”
邓原翻了个白眼:“你夸人没什么好事。”
“同事那么久了,我现在没上班手头紧,给我打个88折怎么样?”
邓原没有说话。
“89?
实在不行送我杯柠檬水吧。”
邓原的脸变化莫测,“你这表情什么意思啊?
行不行说句话呀。”
“没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会在踹包广仁之前就找好下家呢,没想到你打他是突发奇想。
想喝什么首接说就行,我还没穷到要收你钱的地步。”
“ 我这样的人?
你把话说清楚我是怎么样的人?”
江虞眯着眼道。
“你……你是那种狡兔三窟…不对,怎么说呢?
就是心眼多,哦,我想起来了,老谋深算的人。”
“你是那种不会说话的人,来杯柠檬水。”
江茉正坐在吧台和邓原聊天,江虞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拽着江茉的衣角要走。
她眼圈红了,像受了什么***。
“怎么了?
谁欺负你了?”
江茉着急道。
“没人欺负我,姐,我们走吧。”
江茉把剩下的柠檬汁一饮而尽,赶紧跟上妹妹。
“到底怎么了?
小孩,你连你姐都不想说?
我跟爸妈他们不一样……”“现在一样了。”
江虞捂住江茉喋喋不休的嘴。”
“也是,确实差不多。
行吧,不想说就不说。”
江茉自嘲地笑笑。
“姐,我听见你和老板讲价了,你很缺钱吗?”
江茉没想到江虞会说这些,她感慨道:“不是缺钱,就是自己挣钱,才发现钱来得太不容易了。
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花。
从前上大学的时候一个月生活费像自来水,怎么花都花不完,现在当了半年社畜,我就变成了那种自己不舍得买,看着孩子吃的人了,我原本觉得这种人很抽象的。”
“你现在就很抽象啊,你没买单,我自己结的账,看你要了杯柠檬水我让他们给我的单一起结账了。”
江茉沉默了两秒,清了清嗓子道:“别和他们说我我带你出来了。”
“他们不会问的,爸爸去省外谈生意了,妈妈和余阿姨,成阿姨她们一起旅游呢。”
“师傅,不去公寓了,我们在熙春苑一起下车。”
江茉冲司机喊道。
“你回家住?”
“嗯,顺便拿点值钱的东西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