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云梦初遇

幻景志 寒露湿桂花 2025-05-22 10:3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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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握成拳,忽然很想把这臭狐狸创飞。

但祭司大人一向温和有礼,这种事情只能想想,实践的话有点毁形象。

“不借。”

浅山:“………”他笑眯眯地收回手,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扇子,缓解尴尬。

末了,这只狐狸再次穷追不舍:“噢?

祭司大人是想与我做交易?

说说看。”

花尘先是对他温柔地笑笑,然后……首接无视他,走了。

留着浅山在原地愣了两秒,然后才恍然大悟——老树精这是……生气了?

花尘走过梦尘小道,却有些心不在焉——他摇摇头,喃喃道:“不对,我不该这样,没有道理的……”许是小道越来越窄的缘故,两边荆棘丛生植被愈发茂密,他竟一个不注意被划破了衣衫。

他皱眉望去,还未说什么,就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老树精,走路都不会了么,不然先把走路学好了再去青丘,反正青丘最近也不太平。”

他嘴上打趣着,手却挽起了花尘的袖子,稍一轻抚,只见灵力流转处,衣袖己经恢复如初了。

花尘漠然收回手:“行了,别整那些有的没的,镜子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倒是可以借你,只是我有个条件——我总得知道,你是要拿它去杀人呢还是犯法呢?”

浅山和他并肩而行,本来走的好好的,闻言突然被他逗乐了:“你的玩具你最了解,你觉得它够不够一把摔的?”

花尘望着远处繁盛的青柏,哼哼道:“那可未必,你要它也不是用来梳妆打扮的,说不准真能掀起什么浪儿来。”

浅山笑而不语。

两人穿过茂密的梦尘小道,前方忽然豁然开朗,一湾溪水淌在山涧,晨光倾洒,波光粼粼。

一个摆渡的灰狐朝两人望了过来,随即热情地向他俩招手:“两位是去青丘东皇的吧,赶紧上来吧,只需一天的时间,保准在天黑之前给您送到东皇王城。”

花尘和善地笑笑,随即踏上了灰狐的小船,浅山自然也紧随其后。

这个灰狐小伙显然是个E人,也许是看他俩长得好看,这嘴就跟闲不住一样,连忙叭叭:“青丘国宴在即,前几日可有不少异国他乡者来渡船呢,我观两位气质不俗,想必也是国主应邀在列的贵客。”

花尘不说话,浅山就朝他礼貌地笑笑,也没有开口的意思,灰狐小伙知道自己话多了,连忙赶去船头,用力的划桨。

他俩就坐在船尾,欣赏着雨田泽的美景,奈何这美景还没欣赏到一半儿呢,某狐就坐不住了。

“花尘,这七百年来我走过很多地方,经历的人事多了,难免会有些混沌,差点忘了、云梦还有个等着我的老树精。”

花尘不开口,浅山便继续道:“我很感激你当初救了我,可我更不会忘我究竟为什么而活,可你不一样,祭司大人——”浅山的神情忽然变得很深沉,淡淡泛着苦涩,看上去竟是失落悲伤的:“你要守护幻景,要掌幽都之门的封印,而我只是你漫长生命中的一个插曲,蹦过了就过了——你我,终究殊途。”

守护么?

花尘望着远处的山岚碧波,一时有些迷茫。

“我在云梦守了九千年,最初还会为幻景的新生而喜,我共通天地感知万物,享受着生灵的美好和愉悦——”他语气平淡,继续无悲无喜道:“后来我眼睁睁地看着人们渐生贪嗔,浊气肆虐生灵涂炭,我无法根除所有浊煞,便赋予他们自净的能力……”小舟在慢慢飘荡,晃开一池清波,微风拂过,吹散了花尘的淡淡话音:“可现在,我似乎没有兴致再等了,我也失去了与天地共感的能力,我己经不是幻景的创世神了。”

他这话倒是把浅山听的一愣一愣的:“不是,你失去感知了?

什么时候的事?”

花尘皱眉,似有些苦恼:“好像是七百年前、我救你之后——不对,应该要在那之前……”“不是什么大事,暂且不提,倒是你——”花尘转头望去:“浅山周游列国,应该有不少见闻吧。”

浅山坐在小舟上,仰头望了望天光云影,似是回忆又似怅惘。

他一手撑着小舟,悠闲地斜靠着:“这七百年确实多了不少新友,似乎和哪国都要沾点关系。”

“最熟的还要数青丘的霁月、轩辕的望之、羽民的子亦、君子的云心、华胥的老树精——”花尘转头望他,心里刚冒出一点欣慰,这小狐崽子一去不回七百年,原来还能记得他,就听浅山继续扮着指头数——“还有论衡山庄庄主、虺(hui)族主君、幽蝶谷谷主、锦歌楼楼主、星汉奇术团、山川之灵九渊……”花尘:“…………”浅山觑了一眼花尘,眼看老树精一副要爆炸的样子,连忙放下手指。

他咽下脱口而出的人名,顺嘴拐了个弯儿:“不过都是利益之交罢了。”

花尘气极反笑:“哦?

和我也是利益之交?”

“当然啊。”

浅山理所当然地看了他一眼。

就听花尘不明所以道:“我不认识你,你谁啊。”

浅山:“………”他刚张张嘴,却忽然感到面颊微凉,抬眸望去,只见不远处云雾缭绕,散着淡淡清香。

雨珠打在莲叶上噼噼啪啪的,顺着莲叶滚了一圈儿,又啪嗒一声砸入涟漪。

“哗啦哗啦啦——”灰狐小伙望着乌蒙蒙的天,眉头渐渐拢在一起,他刚想提醒他的两位客官,就见自己脚边忽然冒出一株花枝。

灰狐小伙正疑惑,就见这花枝猝然蹿的老高,随即竟在他的头顶开满了紫藤。

再转头望去,只见小舟就像加了花盖,稳稳地遮着风雨。

浅山摸着花藤,又望了一眼头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忽然微微上扬:“老树精。”

花尘实在忍无可忍:“都说了那是灵光古树,如果你实在记不住西个字,叫神灵树也行啊,别张口闭口就是老成么。”

浅山倒是无视老树精叫嚣,亦或许是懒得搭理他,只见他随意地摆摆手,懒懒散散道:“行了——”舟行莲花池,一路穿过莲香正盛处,缓缓而归。

青丘雨田泽畔之景,名不虚传,既带江南烟雨朦胧之柔婉,又携雨丝醉人清凉之冷肃。

如画美景中,浅山于不知不觉间,滑倒在花尘身上,他眯着眼,思绪伴着流云舒卷,仿若划开了一池旧梦……“咳、咳咳——”花尘正在浅眠,忽然被一阵虚弱地咳嗽声吵醒了。

这么轻的声音都能喊醒他,可见祭司大人睡眠质量着实不咋滴。

又或许是那人身上的血腥气太逼人。

它抬眸望去,只见云梦泽和厌火国交界处,正躺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小可怜。

这小奶龙实惨,浑身是伤不说,连刚刚才长出的雏角还断了一大截,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溢血。

花尘着实震惊了一把,都被毁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活着?

不过也快死了……它借着草木,轻轻捞起小龙,慢慢把它送到自己身前。

事后每每想起,它总有一种感觉,似乎是从那时开始,自己才渐渐有了意识和感情,可与此同时,也失去了神的职权。

要是自己不救他,也许就不会有期盼之喜与苦等无果了。

也许真的是它寂寞太久了,久到忘却时光,模糊意识,渐渐归于天地了。

小龙渐渐睁开眼,意识回笼的一刹那,他猛然晃动起来。

“别动——”花尘好不容易把他血止住了,一见他伤口又绷裂,不免皱了眉。

浅山这才发觉自己躺在一棵古树下,花枝轻柔把他层层包裹,倒有一种枕着棉花的舒软感。

他张张嘴,却哑的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声嘶吼着:“水——”花尘立刻接了一叶清水,递到他唇边。

浅山轻轻啜饮着,时不时眉头紧蹙。

花尘疑惑道:“不好喝吗?”

浅山摇摇头:咽下去好疼——花尘“哦”了一声,随即两枝一摊,爱莫能助道:“那没办法,我只能暂且封住你的致命伤,无权干涉生灵的感官。”

嗯?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嘶,头好痛——花尘想轻轻抚摸一下他,奈何它找了半天,硬是找不到一处可以下手的地儿,只得叹息一声:“你好好休息吧。”

龙角破损,摸着会疼,身上吧,好像碰了会裂似的——这小奶龙到底是遇到什么事,才会被折磨成这副样子?

连容貌也——被毁了……“啊!”

浅山忽然惊呼一声,随即紧紧抱住颤抖的身体。

花尘闻声连忙望去,只见浅山指缝处不断涌出鲜血,定睛一瞧,竟是从身体里溢出来的!

花尘愕然:“怎么会?

我明明没碰你的伤口……”他倏然止了话音,看着浅山颤颤发抖的小小身影,忽然恍然大悟:“风、是风!

他竟然不能见风吗……”话音未落,就见浅山周身突然蹿出无数花枝,眨眼间就把他牢牢围紧了。

浅山仿佛蜷缩在一个密不透风的黑夜里,止不住地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