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丧和崩溃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眼前开始模糊。
那些压抑的，令人窒息的过往，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
2
我妈是个老会计。
一辈子都在跟发票、账本打交道。
她这职业病，不仅用在工作上，更是完美复刻到了我的身上。
从我小学开始，买根笔、买块橡皮……都得揣着发票回家。
不然，她那张嘴能念叨得我三天吃不下饭。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去巷子口买早餐。
那是个推着小三轮卖糯米饭团的阿婆，哪里会给我开发票?
我攥着皱巴巴的几块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阿婆，求求您，给我开张票吧。
没有发票，我妈妈不会给我钱的……她会骂死我的……
阿婆原本慈祥的脸拉了下来，眉头拧成了疙瘩。
小姑娘，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我这小本生意，哪来的发票给你?
周围买早餐的人都朝我看来，指指点点。
我急得直跺脚，哭声都带上了颤音。
我妈真的会打我的……求你了……
阿婆估计是被我缠烦了，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饭团，把钱丢回我脚边。
不卖了以后别来我这儿买东西晦气
热腾腾的饭团没了，冰冷的硬币硌在脚下。
那天早上，我饿着肚子，听着同学们的窃笑，成了全年级的笑话。
就因为一张发票，我得罪了整条街的摊贩。
从此再也没有在外面吃到过饭，因为大家都怕我，又要开票。
本以为，上了大学，天高皇帝远，这种令人窒息的控制总该画上句号了吧?
可我妈，她总有办法，把她的账本延伸到千里之外。
3
一个月后，又到了每个月来月经的日子。
我的肚子坠着疼，一阵阵地往下绞。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眼前阵阵发黑。
室友左盈看我脸色惨白，蜷在床上发抖，吓了一跳。
谭秋，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我虚弱地摇摇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老毛病……帮我……帮我买盒止疼药，布洛芬……
行，你等着
左盈是个热心肠，抓起钱包就往外跑。
药买回来了，18 块 3 毛 1。
我挣扎着想找我妈报销后，把钱转给她，手机屏幕却在我眼前晃得厉害。
不急不急，你先吃药，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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