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谈话声透过门缝钻进耳朵里,钟语把被子拉过头顶,打算再眯一会。
“小语,起来吃饭了。”
甄榕适时推开门,“吃饱了一会再睡。”
门外的光透进来,钟语睁开眼睛,意识慢慢回笼,“好。”
钟语掀开被子坐起来,又打了个哈欠,补了两个小时的觉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一点了。
为了空出时间来给甄榕当伴娘,她跟同事换了个夜班,今天又是一整天没闲着,帮着甄榕夫妇把亲戚朋友们送走后,甄榕又让她们这些同学来她的新房,说是今天只顾亲戚了,没顾得上她们这些老同学,让她们一块回新房她再请一顿,也当是暖房宴了。
老同学结婚,自然是高兴的,一群人又浩浩荡荡来到甄榕的新房,钟语在进门那一刻就撑不住了,赶紧让甄榕找了个房间她进来补觉。
钟语走出房间,见他们都坐在了桌边等她开饭,便加快脚步过去,坐在褚圆圆旁边的位置上。
“来,这碗汤我敬大家,今天没跟你们说上几句话,慢待了你们。
酒咱们今晚就不喝了,白天喝的够多了,以汤代酒。”
甄榕端起面前的汤跟个大姐大似的,要不是在座都是知情人士,谁也看不出来今天她结婚。
坐在钟语对面一个男生打趣道:“没想到咱榕姐踏进社会最早,结婚却是最晚那个,陆子川,看来你追妻追的蛮辛苦的嘛。”
侯誊这么说是因为甄榕高中还没毕业就去了亲戚家的美容店上班,现在在清市开了自己的店。
“哎,侯誊,怎么就成我结婚最晚了呢,还有我家小语没结,韩纪临也没结。”
甄榕忍不住反驳道:“也就幸亏小语没结婚,要不然我现在是一个伴娘都没有了。”
被点到名的钟语不好意思的朝侯誊笑笑,甄榕说的是实话。
石晓迪前两年刚工作就跟男友从校园到婚纱了,褚圆圆跟侯誊是发小,两个人毕业就在一起了,真的只剩钟语了。
“人家钟语去年研究生才毕业,老韩那女朋友谈一个崩一个,你跟人俩比什么比。”
又一个男生接话。
“谈一个崩一个”,钟语听见杨辛朝怎么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她好像也不需要做什么反应。
“你是钟语?
跟韩纪临这小子,当时就是你俩搞对象的吧?”
坐在上首的赵路平问道。
这桌虽然都是甄榕的同学,但是她跟甄榕跟褚圆圆还有韩纪临是高一开班时的同学,韩纪临跟甄榕分到了一个班,侯誊、杨辛朝、甄进跟石晓迪他们是分班之后的同学,她课间有时会去找甄榕玩,所以桌上这些人虽然谈不上熟悉但是认识是肯定的。
说话的老师便是甄榕分班之后的班主任。
赵路平话一落,桌子上便静了下来,偏偏他还没意识到,继续自顾自说:“你们两个啥时候的好事,让我也尝尝你们的喜酒。”
钟语无语,她今天一天在韩纪临面前装的不在意,都没引起人家的一点眼神,想着以后也不会轻易有再见面的机会了,便赶紧盼望这顿饭的结束,没想到才刚开始,好死不死的让赵路平给点到了。
甄榕看看钟语又看看韩纪临,她脑子里都没有他们俩的那点事了,两个人看着也不像在意的人,便对赵路平说:“哎呦老师,今天我的喜酒没喝尽兴吗,您还想着别人的酒呐。”
“哈哈,人老了就这样,总想啥事都插一脚,不说了不说了,我也好久没见你们了,现在都干点什么工作呢。”
多年老师做下去,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有的,见气氛不对赵路平便开始转话题。
“我先说我先说。”
提到这个话题杨辛朝来劲了,“我跟老侯在平城盘了个店面,干烧烤!
你们回老家的时候记得来光顾我们生意啊。”
有了杨辛朝的开头,大家也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石晓迪说她在清市的一个制药厂工作,甄进在老家平城的建筑公司上班,褚圆圆大学学的护理,现在在平城医院。
说到最后就韩纪临跟钟语没开口,杨辛朝又忍不住问钟语:“我们知道老韩现在在干嘛,听说你考了研究生,现在在哪上班呢。”
那时候学校搞什么等级制,把一个年级分成实验班和平行班,钟语和褚圆圆成绩比他们好一点,被分到了实验班当吊车尾,甄榕和韩纪临跟他们几个作为在年级都倒着的人自然分到了平行班。
作为唯二实验班的人,还是要受点关注的。
杨辛朝,侯誊,甄进他们高中毕业后就自己创业了,石晓迪上了一个专科,毕业后没再往上考,褚圆圆跟钟语考了个三流大学,只不过钟语又接着考了研究生。
“清医附院。”
钟语本来跟他们也不熟,她的性格更不会侃侃而谈,便只提了一嘴医院的名称。
赵路平笑笑,又对他们几个恨铁不成钢的说:“看看人家现在,铁饭碗呀,当时让你们的好好学习一个个都不听我的,就说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谁说我们后悔了,我们现在舒服的很呐,再看看老韩,人家现在酒店生意搞的风生水起,比钟语差吗!”
甄进不服气的说,又扭头看韩纪临:“老韩你怎么不说话,你自己说说你现在是不是很有钱。”
“生意也不是很大,能吃饱喝足就行。”
被点到名的韩纪临终于说出了从钟语出来后的第一句话。
“你看看,大老板就是谦虚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