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源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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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也许我真不应该相信你的胡话了。”

乌青色的马上的人身着黑色衣服,与漫长而又漆黑的的雨夜融在了一起。

另一边是一个黑色斗篷的人,从隐隐露出的胡须来看,也许是位老者,但骑马的动作熟练又矫健,一看便是常年居住在马背之上的。

“来,老爷子,你倒是说说,你说的富人城在哪呢?”

黑衣人继续不耐烦地说。

“小七啊,我都解释一遍了,我把地图看反了,那个破地图连个坐标都没有,我以为我们这边是北方,其实咱们是在往东走。”

老者声音清朗但仍有一丝浑浊,“那个商人卖的东西绝没有好货,这次又上了他的当。”

“商人?

你说那个蓝脸儿?”

同行的第三个人诧异得差点从他的黄马上摔下来,“就是那个卖给我们声称佛朗兵工厂的枪支那个?”

“额——自然是了。”

老者略有尴尬地点点头。

“那完了,”骑黄马的一摊手,“上次那批枪上面写着弹药尺寸,结果按照要求买来的子弹和上面根本就对不上,好家伙,那次泉七甚至还跟兵工厂的家伙们打了一架。”

老者“嘿”了一声:“不提这事倒好,佛利斯,你一说,我就忍不住,你就不能把命令说得明白点吗,什么到兵工厂‘进货’,结果泉七就理解成抢了。”

“那不纯是泉七的毛病吗?

老相,”佛利斯无辜地说:“我还能去兵工厂抢东西?

不要命了?”

“你不是说去个民办的工厂就行吗?

那民办的就是咱们的进货来源啊。”

黑衣人——泉七在前面嚷嚷道。

“好好好,咱不说了。”

佛利斯策马扬鞭,来到队伍最前面,俨然有一套领袖的感觉,“先找个地方避雨,这场雨下得很猛,应该不会持续太久,找一户人家避避雨,然后明早启程。”

老相动了动皮靴子,诙谐地说:“你们有人渴了吗,我这皮靴里都是水。”

“自己留着喝吧老爷子,老年人要多喝水。”

泉七轻轻一笑。

“都带钱了吧,记得给那户人家一点钱。”

“我这里有几张票子,应该够买一只鸡了。”

老相拍了拍湿漉漉的口袋,“希望别是个生产大队,不然这点钱不够他们吃一点的。”

“没关系,不够的话我们每个人的靴子里都灌了一桶水呢。”

佛利斯哈哈大笑道。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雨势似乎更加猛烈,对着大地是一顿狂轰乱炸,不知怎么回事,甚至里面夹杂了些冰晶,几棵树木甚至被砸得东倒西歪。

三人三匹马是拼命奔跑,只跑得人喘马嘶,眼看着三匹马即将达到极限了。

“嗨!

你们看,前面有一处住所。”

佛利斯猛地一停马,甩甩斗篷上的雨水,对这两个落汤鸡说:“来吧各位,看,那有灯光。”

“哦太棒了,终于能找个地方休息会了。”

老相长出一口气,“我的老腿快麻木了,再过一个小时估计得让小七背着我走了。”

“得了吧老爷子,再跑半个小时你得背着马走了,你看看马都跑成马达了。”

泉七轻轻抚摸了一下黑马的湿透了的脖子,马匹呼噜噜地咕哝些什么,但胸腔处确实一会高山一会盆地,看起来是真的筋疲力尽了。

佛利斯点点头,说道:“反正也就几十米了,就不用催马赶路了,慢慢走过去吧,把马跑坏了明早又是个麻烦。”

三人纷纷同意,只是摆正了方向,让马自己慢慢地往房子处移动。

随着距离的缩短,众人看清,那是一个比较传统的瓦房,前面一个,后面一个,还有个铁皮的粮仓和柴屋,房间里还点着灯火,应该是蜡烛,不过可能雨大风急,导致里面的灯光不停地动,不时地有人来到窗边观看灯的状况。

“你别说,可能真的是个生产大队,这么大的房子。”

老相喃喃自语道,“这院落,还有几辆牛车。”

“管他呢,大不了睡地上也比被这大雨淹死强。”

三匹马来到院落之中。

半开放式的院子,也对,这种荒郊野外,一处围墙怎么可能拦得住别有用心之人?

半开放式反倒可以有突***况让主人家逃跑。

“好的,文明起来,尽量少说话,大家下马,去拜会一下这里的主人。”

佛利斯侧身下马,从兜里掏出一点马嚼面食——尽管己经湿透了,但至少可以吃,喂了喂马匹,用长长的斗篷把手枪遮了一下,走到屋门口,泉七和老相也安顿好了马匹,走在佛利斯的身后。

那是一扇看似弱不禁风的木门,也没有挂上链条,屋里隐约传来一些杯具碰撞的声音。

与另外两人不同,泉七的手就放在腰后的手枪上,只不过由于斗篷的庞大让他的动作并没有一丝不自然,老相大大咧咧,手枪也外露着,枪上有了些许岁月的疤痕。

佛利斯走上去,轻轻叩了几声门,屋里的声音登时小了许多。

几分钟的等待之后,佛利斯刚要再敲一次,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哪位?”

“哎……老兄,我们是做生意的,遇到大雨,来这里借宿一下,绝不过多打扰,我们有酬谢。”

佛利斯朝里面说。

“……”里面沉默了一下,“没地方,另寻别处吧。”

佛利斯立刻说:“哎,老兄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有人家了,您行行好。”

“不行就是不……”里面突然一阵躁动,然后脚步声渐近,佛利斯往后面退了一步,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络腮胡子男人的左半张脸露了出来,那个眼珠转了转,低声说:“三个?”

“对,就三个人,没别的意思。”

佛利斯哈哈一笑,把手放进兜里,男人突然神色一变,但看见佛利斯摸出的是一支香烟就放松了一下,“朋友,帮个忙,就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佛利斯把香烟递过去,男人没有接。

老相和泉七似乎都有些焦急,但只能在雨中挨浇。

良久,男人说:“就一晚上。”

“成交了,朋友。”

佛利斯爽朗地笑了,向俩人一招手,三个人走进了屋舍。

温暖的灯光似乎流遍了整个瓦房,桌子上摆着晚上吃剩的晚饭,还有几瓶倒着的酒瓶,地上还有果核,几根钉子从地板上弯出去,陈旧的柜子里摆了点壶装的烈酒还有食物,男人不动声色,房间里还有一个抽烟的大酒糟鼻子,皱着眉头看着三人。

“老兄贵姓?”

老相拍拍男人的肩膀。

“别问,去找地方休息吧。”

男人僵硬地说。

“你们做什么生意的。”

酒糟鼻子突然问道。

“马匹。”

佛利斯应声说道,干净利落,他注意到酒糟鼻子在抽烟,于是递上香烟,后者点点头,嗯了一声接过香烟。

“正经马贩子。”

老相也点上一支烟,笑道。

酒糟鼻子呵呵一笑,歪了歪脑袋:“你要这么说,就是不正经了。”

他还要再说几句,但男人的阴冷的眼神让他又缩了回去。

“正经不正经,有钱拿就对了,”老相笑道,“有酒吗,我这一身老骨头,可不能冻到。”

泉七暗地里扯扯老相的衣角,老相装作没发现。

“有。”

男人随便从柜子里取出一瓶酒,递给老相。

佛利斯打量了一下屋子,还有个二楼,于是说:“那我们去二楼住吧,没有女眷吧。”

“没有。”

男人生硬地说。

听到这里,泉七突然心头一紧,他突然回忆起什么似地看向餐桌,一堆细碎的物什中,难以觉察的地方有一串断掉的发簪,那个发簪顶部有一处菱花。

“我去方便一下。”

泉七突然说,老相嘿了一声:“你小子,哪来那么多屎尿。”

“被雨灌满了都。”

泉七挥了挥手,走出房子,外边还是雷雨交加。

如果就这么几个人,那么为什么会有几辆牛车?

没有女眷?

那发簪怎么来的泉七走进雨中,回头看了下房子,见没有异常,不为人察觉地地转到一辆牛车的后边。

他敲了敲牛车的车厢,没有反应,于是拔出枪,缓缓移动到牛车的前方,枪口一首对准正前方,借助一道闪电这才看清。

里面是一具表情惊恐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