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中的血腥订单

林深把电动车停在便利店屋檐下时，电子表盘显示22:47。暴雨把霓虹灯牌浇得滋滋作响，"蚁巢外卖"四个字在积水里扭曲成猩红的蚯蚓。他摘下头盔甩了甩水，后视镜里映出一张被生活腌渍过的脸——眼窝深陷，法令纹里还嵌着上个月车祸留下的结痂。

"深哥，今天这么拼？"便利店小妹把加热好的饭团递出来，蒸腾的热气在她鼻尖凝成水珠。林深注意到她新涂的指甲油，是掺着金粉的暗红色，像凝固的血。

智能手环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表盘弹出猩红对话框：特勤订单已强制派送，超时罚金300元。雨水顺着卷帘门的缝隙流进脖颈，他盯着取餐地址瞳孔收缩——老城筒子楼6栋602室，那片城中村拆迁公告贴了整整三个月。

"这单送完就收工。"他把饭团塞进保温箱，橡胶手套摩擦过手背的烫伤疤痕。那是上个月给"天香阁"送佛跳墙时留下的，包厢里穿真丝睡袍的女人把汤盅砸在他身上，说配送超时的米其林三星就像冷掉的爱情。

电动车冲进雨幕时，后视镜里小妹的红色指甲在玻璃门上按出五个模糊的圆点。林深突然想起妻子失踪前夜，梳妆台上也摆着同样颜色的指甲油。那天他送完最后一单酸菜鱼回家，只看到打翻的卸妆水和梳齿间缠绕的长发。

导航地图上的蚂蚁图标开始疯狂闪烁。这是"蚁巢"平台夜间模式的特有标识，据说那些昼伏夜出的骑手最后都成了城市传说。上个月猝死的王哥，监控录像显示他死前半小时还在往废弃医院送小龙虾。

筒子楼的轮廓在雨帘中浮现时，林深的雨衣已经被狂风掀起三次。拆迁工地的探照灯扫过断壁残垣，钢筋从混凝土里支棱出来，像具被解剖的巨兽骨架。六楼某扇窗户亮着暖黄的光，窗帘上晃动着类似吊兰的阴影。

保温箱里的炸鸡开始散发异味。不是食物***的酸臭，而是某种带着金属腥甜的铁锈味，混着雨后青苔的潮湿气息。这味道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