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锈迹斑斑的金属在阳光下闪烁着嘲浓的光芒，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切割着小明残存的希望。
当小凡第十三次尝试用脚趾夹取钥匙失败后，他终于明白——这不是逃脱的机会，而是胖狗熊老头给他的下马威，一场精心策划的心理凌迟。
"吱吱！
"胖狗熊老头发出刺耳的笑声，他臃肿的身躯堵在门口，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小凡瘦小的身体。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猎人玩弄猎物时的快意，"小畜生，还想逃？
"胖狗熊老头挥舞着皮鞭狂风骤雨般抽向小凡。
从那天起，小凡彻底崩溃了。
他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跟着胖狗熊老头走村串巷，脖子上的铁链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出租屋发霉的窗帘时，胖狗熊老头就会用带着鲜血的皮鞭抽一下小凡。
扔下一瓶混着白色粉末的矿泉水和一块坚硬如石的面包。
"吃！
"这个单音节的命令像一把锤子砸在小凡心上。
他机械地吞咽着，感受着药物在体内扩散带来的麻木感——先是舌尖，然后是喉咙，最后连心脏都变得迟缓。
胖狗熊老头满意地看着小凡眼神逐渐涣散，这才拽着铁链将他拖出房门。
今天的集市格外热闹。
胖狗熊老头在广场中央用木棍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儿。
用木棍支起一块褪色的红布。
红布上绣着"神奇算术猴"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小凡被推进圆圈儿中央时，药物己经开始发挥作用，他的视野边缘泛着诡异的蓝色光晕，铁环在小凡脖颈上磨出淡红血痕，他蹲在油腻的三轮车踏板上，机械地抛接着篮球。
胖狗熊老头的脏布鞋碾过散落的瓜子壳，冲围观人群咧嘴一笑，黄牙缝里卡着隔夜的韭菜：“看好了！
"各位乡亲父老！
"胖狗熊老头扯着破锣嗓子喊道，"这只猴子能算数！
20以内的加减法。
你随便出题。
不信您出题试试！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怯生生地举手："5加7等于多少？
"小凡麻木地举起写着"12"的木板，引发一阵惊叹。
接着题目越来越难，"18减9""6加13""17减4"...小明精准地给出每个答案，机械的动作下掩藏着滔天的屈辱——他本该坐在明亮的教室里解微积分题，现在却被当成马戏团的猴子。
"这不可能！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突然挤到前排，"猴子的大脑根本不可能进行抽象运算！
"他推了推眼镜，从公文包里掏出纸笔，"试试这个：11加9再减5等于多少？
"观众席爆发出嘘声。
"太欺负猴子了！
""就是，出这么难的题！
"小凡却突然抬起头。
药物造成的迷雾中，一个久违的词汇击中了他——"等于"。
这个数学符号唤醒了他作为人类的记忆碎片。
他抓起粉笔，在小黑板上写下完整的等式："11+9-5=15"，甚至还在等号下面画了条笔首的横线。
二十以内的加减法对小凡来说简单得可笑。
全场寂静了三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硬币如雨点般砸在广场的地上，胖狗熊老头笑得脸上的肥肉堆成了小山。
但小凡己经听不见这些声音了，他的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头，突然锁定在广场边缘一个亲切而熟悉的身影。
那是妈妈！！！
他远远看到母亲头发蓬乱，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
推着一辆的破旧的自行车朝他们这里走来。
小明内心非常激动，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吱吱乱叫，非常狂躁，上蹿下跳。
他拖着铁链，拼命的向场外的妈妈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