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融合
“初一，回船舱。”
博士从传输通道钻一个脑袋。
风雨欲来，船身开始轻微颠簸。
初一迎风而立，说道：“我会在下雨前回去。”
“你以为船上的感冒药很多吗？”
博士忍无可忍，上前几步把初一硬生生的拖下船舱。
下一秒，暴风雨自海的那一边骤降而来。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博士没好气的问道。
初一尴尬道：“下雨了。”
初一的感知逐渐褪去，眼前的一切变的模糊起来。
“……”“下鸡毛。”
同桌狠狠的踩了初一一脚，“老唐让你上黑板写题，你下鸡毛雨？”
初一还没反应过来，同桌己经把初一整个架了起来。
“哦，你叫初一啊，我记住了。”
讲台上的老唐扶了扶眼镜框，“来，你先回答我们这节课讲的什么。”
“发散……收敛……”初一刚睡醒，黑板上的字迹还有些模糊。
“行，认字。”
老唐挥手让初一坐下，“下次再睡觉就该扣你平时分了。”
初一低头，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窗外万里无云，阳光落在窗柩上。
“早跟你说了别睡。”
同桌又踩了初一一脚，“该。”
初一点头，没有反驳同桌。
他己经接连十多天梦到那个世界了——异变浪潮、猎户号、生命方舟以及那个博士。
梦里的感觉越来越真实，初一的意识留在现实的时间也就越来越短，今天他己经无可抑制的在高数课上睡着了。
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你在想什么？”
同桌觉察初一的状态不对，“说话。”
雨声逐渐清晰。
初一眼前的景象又变成了猎户号的船舱。
博士问他：“你在想什么？”
“下雨了。”
初一又说道。
“你别做梦，下鸡毛——”同桌晃了晃初一的肩膀。
顷刻间，窗外万里无云的天空布满了乌云，暴雨倾盆。
初一眼前的景象模糊了起来，远处的壁灯逐渐从光圈变的清晰。
博士伸出手在初一面前晃了晃。
“初一，你还好吧。”
博士凑近了些。
初一抓住了博士的手，冰凉的手让初一的意识清醒了些，他不是在做梦。
博士真真切切站在他的面前。
“我没事。”
初一说道，“未来一周都在下雨，这一周我们不会离开东大洲的日升港。”
“东大洲的侵蚀渗透程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不少难民听说猎户号抵达了日升港，你打算在这里接受难民？”
博士怀疑自己听错了。
初一摇头：“不打算。”
博士似乎没有料到初一会给予否定回答，她僵在原地。
“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初一问。
“我打算在猎户号上设立保育区，前段时间南炎洲安全区陨落，人类仅有的保育区在北冰港。”
博士小声说道，“这批难民中有十多名孕妇……”她有些心虚。
初一抓紧了博士的手，他也在思考这件事的合理性，毕竟离开东大洲后，下一次靠岸至少是两个月后。
距离日升港最近的港口是萨库拉港。
异变侵蚀只会越来越严重。
“我需要你同意。”
博士的语气忽然坚定了起来，“你是猎户号上的‘猎人’，只要你同意，其他人不会有任何异议。”
初一笑了笑：“你这是没给我留后路？”
初一将博士拽到怀里：“猎户号上的男女比例是十七比一，而适合婚育的女性仅占比二十分之一，你是觉得我们船上的条件无法建立保育区？”
“我怕我们活不过十个月。”
博士说道。
异变出现仅两个月，整个世界的人口便锐减为原本的十分之一。
如今异变侵蚀两年有余，世界上还有多少人口己经变成了未知数。
前些天猎户号在途经东海域的时候遭遇了异变生物的袭击，牺牲船员二十有余。
“初一，我们己经没有退路了。”
博士说道，“若是没有异变的话，我也会成为一个母亲。”
“……我同意你的申请。”
初一说道，“你要确保那些孕妇不会感染船上的船员，以及保育区要远离船员住宿区。”
“保育区将设立在实验舱附近的观察室。”
博士道，“我们会统筹协调好保育区的一切。”
初一没有回答，他顺了顺博士的背，转身朝船长室方向走去。
猎户号原本是一座海上移动监狱，船长早在两年前的异变混战中身亡，若不是初一主张杀死了为首的动乱分子，整个猎户号也将变成海洋异形的幽灵船。
如今船长室成为了“猎人”的卧室。
他先是清点了一下猎户号内的医疗用品，而后向日升港发送了物资请求。
日升港原本是世界第三大自由贸易港口，如今即使异变侵蚀，其存储量也相当可观。
日升港在三分钟后回应了初一的请求，他们愿意捐赠饮用水以及医疗用品，若是猎户号同意孕妇上船，他们会额外捐赠母婴用品。
船上与船下的人在某种意义上达成了共识——他们要保全孕妇。
初一看着日升港的回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他问：港口中有儿童吗？
猎户号可以带儿童离开日升港回复：抱歉，儿童在一轮异变时全数死亡“……”初一切断了通讯。
如今日升港那边的问题解决了，猎户号上的的问题就好解决多了。
他将支援孕妇的消息发给了各个部门的主管。
几分钟后，后勤部的大块头风风火火的闯进船长室：“初一，你疯了？
我们船上哪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孕妇，她们麻烦的要死。”
“实验舱和医疗部会照顾她们。”
初一平静的说道，“日升港愿意赠送物资和饮用水。”
“那也不行——”大块头道，“东大洲的异变侵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把我们当什么。”
“你若是对我的决策不满大可以离开猎户号。”
初一平静的说道，“或者这个猎人你来当。”
大块头的脸气的通红，他指着初一怒道：“好，老子不同意你的决策，现在我们公平决斗，这猎人老子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