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踮脚往采样瓶里装碎岩,突然指着远处惊叫:"红眼睛!
"山道上,七八辆黑色越野车正掀起滚滚烟尘。
陈老板这次带来了省城记者。
摄像机对准开裂的危墙时,女主持人突然踉跄跌倒,话筒砸在埋着钢筋的混凝土块上。
"太危险了!
"她对着镜头哽咽,"这样的学校怎么保障孩子安全?
"刘小清冷眼看着助理往记者包里塞红包。
他转身启动无人机,航拍画面实时投射到全息幕布:危墙西南侧,崭新的挖掘痕迹清晰可见。
"这是人为制造的二次塌方。
"他将光谱数据叠加在画面上,"土壤里的TNT残留物浓度超标西十倍。
"人群炸开了锅。
老支书烟杆掉在地上,铁柱父亲抄起扁担要拼命,却被陈老板的保镖反剪双臂。
"诽谤是要坐牢的。
"陈老板弹了弹雪茄灰,"倒是刘博士私藏国家矿产资料..."他使了个眼色,助理亮出盖着红头文件的查封令。
小满突然冲进人群。
女孩撕开衣襟,露出满背纵横交错的伤疤:"他们用烧红的秤砣烙我!
说后山的宝贝都在我娘坟头下面!
"铁盒里的地形图突然在她哭喊中活过来——标注矿脉核心区的红圈,正与二十年前的乱葬岗重叠。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
刘小清护着孩子们撤退时,听见山体内部传来诡异的空响。
王校长拄着拐杖立在雨幕中,假肢接口处渗出血水:"要来了...和二十年前一样的声响..."深夜,刘小清潜入档案室。
借着手电筒的微光,他在泛黄的矿难报告里发现了被撕毁的页码。
粘在封底的半张照片上,年轻版王校长正与地质队员站在钻探机前,他们背后的岩壁上,爬满紫黑色的萤石结晶。
岩芯钻机的轰鸣声惊飞了山雀。
刘小清调整着定向爆破参数,全息投影在洞壁投下幽蓝的网格线。
铁柱忽然拽他衣袖:"清哥,洞里有东西在唱歌。
"深入矿洞三十米处,岩层渗出诡异的荧光。
小满捡起块磷叶石碎片,哼着走调的山歌。
当童谣第三段响起时,所有矿石突然发出共鸣,洞壁苔藓像被惊醒的蛇群般蠕动起来。
"次声波共振!
"刘小清扑倒孩子们,无人机应声炸成火球。
碎石雨中,他看见陈老板的助理在洞口冷笑,对方手里的遥控器还闪着红光。
深夜,刘小清用热成像仪扫描矿洞。
显示屏上的橙红色人影让他血液凝固——二十年前的矿难报告里,有十一个这样的热源永远留在了地下180米。
当他触碰到岩壁上的抓痕时,头盔摄像机突然拍到团白影掠过。
"是地缚灵。
"守夜的老矿工往火堆里撒硫磺粉,"每逢雷雨夜,就能听见地质队的凿岩声。
"老人掀起衣襟,肋下蜈蚣状的疤痕泛着紫光:"当年救援队挖到我时,王瘸子正抱着半截身子啃生肉..."暴雨如期而至。
刘小清在临时实验室调配抑制剂,父亲突然闯进来砸碎烧杯:"又要去送死!
"老人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是枚暗红徽章印记,与铁盒里那枚残章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