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图书管理员的夏天

林小满蹲在图书馆B区第三排书架前，膝窝抵着帆布包上的宇航员刺绣。九月的阳光穿过穹顶彩绘玻璃，将《时间简史》烫金标题切割成七彩光斑。她踮起脚尖去够最上层那本《基础天文学》，帆布鞋底在地砖上打出刺耳的摩擦声。

"当心。"

薄荷味的体温从背后漫上来，白衬衫袖口掠过她发梢。男生扶住她肩膀的手掌温热干燥，腕骨在菱形光斑里白得近乎透明。林小满回头时正撞进他垂落的视线，浓密睫毛在眼睑投下小片阴影，像是被揉碎的星屑。

"你要的是这个？"他取下那本厚重的天文学专著，封面烫银的猎户座星云图在光线下流转。林小满注意到他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指节处有淡青色血管微微凸起。

空调出风口发出蜂鸣般的震颤。林小满抱着书退后半步，后腰撞到金属书架发出闷响。男生忽然轻笑，喉结滚动时牵出颈侧淡青色的筋脉："管理员同学，Dewey分类法里《时间简史》不该出现在天文学区。"

她这才发现刚才撞落的霍金著作正躺在他掌心，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书签滑落在地。男生弯腰捡起时，后颈棘突在衬衫领口若隐若现，像某种沉默的星系坐标。

"苏晨。"他忽然抬头，将书放回正确位置，"物理系大三。"

林小满盯着他胸牌上被摩挲得发亮的金属扣，突然发现自己的工牌还反扣在围裙里。正要伸手调整，苏晨已经转身走向古籍修复室，白大褂下摆扫过深褐色木地板，留下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息。

***

深秋的梧桐叶开始泛黄时，林小满摸清了苏晨的作息。每周二四下午三点十五分，他会准时出现在B区查阅《应用物理学报》，左手小指总沾着墨蓝色钢笔墨水。当暮色漫过彩绘玻璃的圣母像时，他会替她搬那些沉重的文献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