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山从入定中惊醒时,鹤唳剑正在剑架上不安地震动。窗外的雪光透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菱花纹样,檐角铜铃被山风吹得叮当作响。
"师兄,掌门唤你去论剑峰。"门外小道士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说是在北邙山发现了《太素九针》的踪迹。"
他握剑的手指骤然收紧。三日前纯阳观星台示警,紫微垣东移三度,正是当年师父仙逝时同样的星象。起身时袖中掉出半块墨玉太极佩,温润的玉面上还带着体温——这是十年前在万花谷治伤时,那个总爱往他药汤里加黄连的小姑娘硬塞给他的"诊金"。
与此同时,万花谷落星湖畔,墨漓正对着药炉愁眉苦脸。晨雾在湖面织就轻纱,惊鸿掠水而过,带起一串晶莹水珠。她第三次把紫苏叶撒进丹炉时,身后竹林突然传来机关转动声。
"墨漓又在偷师父的冰蚕?"来人身着墨色儒衫,腰间悬着鎏金笔匣,"听说纯阳宫的人已经在来谷中的路上了。"
她手一抖,刚采的七心海棠全掉进炉火里,腾起的紫色烟雾中浮现出李寒山冷若冰霜的脸。十年前那个总板着脸喝下所有古怪汤药的少年剑客,如今竟已长成这般模样。墨漓盯着烟雾中翻飞的纯阳道袍,突然觉得掌心发烫——当年那个被她戏称为"冰块脸"的人,腰间似乎还系着她用凤凰木刻的拙劣剑穗。
落星湖的晨雾被剑气搅碎时,墨漓正蹲在凤凰木下研究新制的竹筒饭盒。她看着纯阳弟子雪白的道袍下摆掠过满地残红,突然想起这株树还是当年东方宇轩亲手栽下的——那时谷主说凤凰木开得最艳时,能引来九天之上的仙鹤。
"万花谷何时开始用机关傀儡迎客了?"李寒山剑鞘轻点地面,三具青玉机关人的碎片应声散落。他的剑穗在晨风中微微摇晃,凤凰木的纹路里还嵌着十年前墨漓用朱砂笔画的歪扭符咒。
墨漓从树后探出头,发间别着的银制药杵叮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