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樱花纷扬的四月清晨，苏小桃抱着素描本匆匆跑过教学楼长廊，晨露沾湿的裙摆扫过走廊栏杆。开学典礼的***即将响起，却在拐角处撞进一片带着檀香的气息。

"对、对不起！"她慌忙后退，素描本啪嗒落地。抬头时看见黑色长发如瀑倾泻，玉兰花形状的银质发夹在晨光中闪烁。少女弯腰时，水蓝色领结轻轻擦过她的鼻尖。

"你的画很有趣。"清冷嗓音像古琴拨弦，纤长手指将素描本递还。画页恰好翻到昨夜临摹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此刻却成了预言般的隐喻。

直到典礼进行到新生致辞环节，苏小桃才在主席台追光灯下再次看见那道身影。亦木白握着话筒的手指骨节分明，念到"恰同学少年"时，喉间那颗淡褐色小痣随着声线轻轻颤动。台下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苏小桃突然觉得画纸上的维米尔光影，都比不上这人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翳。

"我叫苏小桃！"当班主任宣布转学生自我介绍时，她听见自己突兀的喊声在教室回荡。亦木白从《拜厄钢琴基础教程》中抬头，目光扫过她涨红的脸颊，唇角勾起转瞬即逝的弧度。

午休时分，苏小桃被分配到和亦木白共同整理音乐教室。夕阳将三角钢琴镀成金色，亦木白调试琴键时，后颈碎发被窗外的樱花瓣轻轻撩动。当《月光》第三乐章从她指尖流泻而出，苏小桃发现自己的素描本不知何时铺满了对方弹琴时的侧影——从微蹙的眉峰到随节奏轻点的足尖。

"要摸摸看吗？"琴声戛然而止时，苏小桃的指尖正悬在画中人耳垂的位置。亦木白忽然转身，握住她颤抖的手腕贴上自己脸颊，"画家的手，应该记住模特的温度。"

春末骤雨来得猝不及防，苏小桃抱着淋湿的速写本躲进医务室，却撞见正在换校服的亦木白。水蓝色衬衫半褪时露出的蝴蝶骨，在雨声中宛如振翅欲飞。慌乱中碰倒的药瓶在地面滚动，薄荷气息与心跳声同时炸裂。

"闭眼。"温热掌心覆上眼帘的刹那，苏小桃听见布料摩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