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把电动车停在老码头12号仓库的阴影里,防水布下盖着的檀木匣子正在发烫。
这不对劲——三小时前她从"拾遗斋"取出这件明代青花瓷瓶时,触感还像块寒冰。
此刻隔着两层棉布都能感觉到木质匣体在震动,仿佛里面关着只急于破茧的活物。
手机屏幕在雨幕中亮起,陆老板的短信准时跳出:"放下东西,立刻返回。
"水珠顺着雨衣帽檐滴在屏幕上,她盯着那个句号看了三秒。
往常送货到这种偏僻码头,陆沉总会派伙计跟着,今天却破天荒让她单独行动。
更奇怪的是客户要求把古董放在D区17号货柜,这种露天存放的集装箱在雨季根本不适合存放文物。
集装箱锈蚀的门轴发出***,林夏踮脚把檀木匣推进货柜深处。
手机电筒扫过时,她注意到角落堆着十几个同样的黑檀木匣,每个都系着褪色的红绳。
电筒光束突然闪烁,集装箱深处传来细碎的刮擦声。
"谁?
"她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铁皮。
货柜深处有团黑影在蠕动,像是被惊动的兽类猛然弓起脊背。
手机从颤抖的指间滑落,在水泥地上弹跳着滚向货柜深处。
蓝白光线中浮现一张青灰色的脸。
那是具尸体。
林夏捂住嘴把尖叫堵在喉咙里——男人穿着和她同款的黑色雨衣,后脑有个拳头大的窟窿,灰白脑浆混着雨水在地面蜿蜒。
但此刻这具尸体正在抽搐,被子弹掀开的头盖骨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
尸体突然睁开眼睛。
林夏倒退着撞开货柜门,暴雨劈头盖脸砸下来。
身后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她不敢回头,狂奔中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与另一种脚步声重叠——那不是人类足音,更像是兽爪叩击水泥地的声响。
巷口急刹的黑色轿车差点撞飞她。
车窗降下,陆沉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竟有些凌乱:"上车!
""后面有..."她话音未落,后视镜里闪过一道黑影。
轿车猛地加速,林夏撞在头枕上,瞥见陆沉握着方向盘的右手青筋暴起——那修长手指间夹着张泛黄符纸,正在无火自燃。
后窗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后视镜里,那具奔跑的尸体在雨中燃起幽蓝火焰,转眼化作焦黑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