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浪涛的冲击都似重锤砸在他身上,河水疯狂地灌入他的口鼻,那是一种几近窒息的痛苦。
他的身体在这水之炼狱里被肆意拉扯、撞击,肺部像是被烈火灼烧,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痛。
终于,在又一次被汹涌的暗流狠狠卷住后,芒歌眼前一黑,彻底被黑暗吞噬,晕厥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芒歌仿若从梦魇中惊醒,猛地一阵剧烈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夹杂着腥味的河水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意识如潮水般缓慢回归,他的眼中先是迷茫,而后是惊恐,他被河水卷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周围一片死寂般的昏暗,只有几处如鬼火般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石头,勉强撕开了周边浓稠如墨的黑暗。
芒歌费力地撑起身子,坐在湿漉漉的礁石上,他的目光扫向西周,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这竟是一处巨大无比的洞府,整个洞府非常大,一眼望不到头。
墙壁上布满了不知名的藻类和苔藓,它们散发着幽幽的光,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让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
浓烈的腥臭味如实质般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死亡与腐朽交织的味道,像无数的鱼虾在烈日下暴晒腐烂,又像是血腥与淤泥混合的恶臭,芒歌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欲作呕,他赶忙捂住鼻子,却仍无法阻挡那刺鼻的气味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
芒歌试图站起身来,可全身的酸痛让他险些再次摔倒。
尤其是被绳索捆绑过的地方,伤口被河水浸泡后如针扎般***辣地疼,仿佛无数根钢针在刺着他的肌肤。
他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生死边缘。
“这什么鬼东西?!”
芒歌惊呼,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发现地上有一些奇怪的脚印,那些脚印巨大无比,每个脚趾都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镰刀,深深地嵌入地面,仿佛能轻易地撕裂一切。
芒歌心中一惊,寒意从脚底首窜上心头,冷汗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另一侧一堆白骨映入眼帘,那些白骨杂乱地堆积在一起,像是被随意丢弃的垃圾。
有的白骨上还带着尚未完全腐烂的衣物碎片。
芒歌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深深的恐惧笼罩着他。
这些人难道都是被当做祭品扔到河里后,被无情地冲到这里的?
亦或是这里是某种怪物的巢穴,这些人是被怪物残忍猎杀后留下的残骸?
芒歌顿感恐惧,冷汗连连,双腿完全不听使唤,迈不动步子。
思索片刻后,芒歌还是决定不往前再走了,鬼知道前面有什么,万一真的遇到什么怪兽,那可就彻底玩完了。
于是,他找了两块碎石头,捡了些木柴,准备先弄一堆火,也好暖暖身子。
可是,这洞府内实在是太过潮湿了,那些木柴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湿漉漉地滴着水。
芒歌蹲在地上,拿着两块碎石头,一下又一下地试图擦出火花,然而每一次那微弱的火星刚一出现,就被周围潮湿的空气无情地扑灭。
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混合着冷汗一起顺着脸颊滑落,眼神中的焦急越来越浓。
一次、两次、三次…… 无论他怎么努力,那堆木柴就是无法被点燃。
芒歌的手臂开始发酸,手指也因为长时间用力而颤抖,但他还是不甘心地继续尝试着。
最后,他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无奈和绝望,只能无奈地放弃生火的想法。
时间在这寂静又恐怖的氛围中缓缓流逝,芒歌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自己的肚子发出 “咕咕” 的声音,那声音在这空旷的洞府里显得格外清晰。
饥饿感如潮水般向他袭来,他捂着肚子,试图缓解那阵阵抽痛。
他环顾西周,附近根本没有任何能吃的食物,只有那一堆堆阴森的白骨和散发着腥味的礁石。
芒歌知道,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怪物吃掉,自己也会饿死在这里。
无奈之下,他咬了咬牙,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面走。
他警惕地看着西周,手中紧紧握着一块尖锐的石头,这是他唯一的武器。
走着走着,那股浓烈的腥臭味愈发刺鼻,味道好像越来越近了。
芒歌感觉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回响,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努力搜寻,试图找出那股腥味的源头,但周围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前方有一个巨大无比的物体,堵住了整个通道。
芒歌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举起手中的石头,做出防御的姿势。
可是,这里实在太黑了,他根本看不清前面是什么。
芒歌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突然,他的手碰到了那个巨大的物体。
那东西表面黏糊糊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黏液,黏液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下来,让他浑身一阵恶寒。
他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发现那东西像是有吸力一般,将他的手紧紧黏住。
芒歌惊恐万分,他用另一只手拿着石头,朝着那物体狠狠地砸去。
石头砸在上面,发出 “噗噗” 的沉闷声音,就像砸在一团腐朽的皮肉上。
芒歌砸了几下后,发现这个巨大的东西并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堵在那里。
他猜测这东西可能是死的,但即便如此,它散发出来的气息和黏液依然让芒歌感到极度的不适。
芒歌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在洞穴的角落找到一块相对尖锐的石头,然后在粗糙的地面上拼命地打磨起来。
一下又一下,他的双手被磨得鲜血淋漓,但他浑然不觉,眼中只有那逐渐成型的石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粗糙却还算锋利的石刀出现在他手中。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那堵住去路的巨大物体。
那股刺鼻的腥味愈发浓烈,几乎要将他熏晕过去,但他咬着牙,强忍着不适。
他举起石刀,朝着那东西狠狠地刺了下去,石刀没入其中,一股冰冷且带着浓烈血腥味的液体从切口缓缓流出,那液体溅到芒歌的身上,带着刺骨的寒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芒歌没有停下,他一下又一下地割着,那物体的肉质坚韧无比,仿佛是在与他作对。
随着他的切割,更多的液体流了出来,在他的脚下汇聚成一滩,让地面变得更加湿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