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败了..."她咬着下唇，明黄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懊恼的泪光。
"塞莱斯汀！
"导师艾德琳的怒吼几乎震碎了实验室仅存的几块完好玻璃，"这是本周第七个实验台了！
你的酸液魔法就不能控制一下浓度吗？
"实验室里的其他魔女学生纷纷后退，有几个甚至举起了防护罩。
塞莱斯汀感觉脸颊发烫，她低头看着自己黑色礼服的袖口——那里也被腐蚀出了几个小洞，露出白皙的皮肤。
"对不起，艾德琳导师。
"她小声说道，声音几乎淹没在同学们窃窃私语的议论中，"我...我尽力了。
""尽力？
"艾德琳导师冷笑一声，她灰色的长发无风自动，显示出她内心的愤怒，"三天后就是你的成年礼了，塞莱斯汀。
按照传统，你必须独自进入世界树根系，带回一块树心矿铸造法杖。
以你现在对魔法的控制力，别说取回树心矿，恐怕连世界树的第一层防御都过不去！
"塞莱斯汀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她当然知道成年礼的重要性——二十岁是魔女正式成年的年龄，成年礼不仅象征着从女孩到魔女的转变，更是决定她能否继续留在梅塞勒格的关键。
"我会努力的，导师。
"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艾德琳导师深深叹了口气，严厉的表情稍微软化了一些："塞莱斯汀，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但善良在魔女的世界里远远不够。
你的天赋魔法是酸——理论上这是极具攻击性的能力，可你却连最基本的控制都做不到。
"她停顿了一下，"如果成年礼前你还不能掌握基础魔法，学校将不得不考虑...取消你的魔女资格。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塞莱斯汀心上。
取消魔女资格意味着被驱逐出梅塞勒格，失去与世界树的联系，成为一个...普通人。
下课***响起，塞莱斯汀几乎是逃出了实验室。
她穿过维斯塔克魔女大学华丽的走廊，那些镶嵌着辉辰矿的墙壁本应散发着柔和的魔力光芒，此刻在她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眼。
"嘿，小柠檬！
等等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塞莱斯汀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克莱门汀·柑橘，她最好的朋友兼同桌，也是学校里少数几个不嘲笑她魔法失败的人。
克莱门汀小跑着追上她，橘色的短发随着动作跳跃，像一团活泼的火焰。
"又挨骂了？
"她递过来一块手帕，"别在意老艾德琳的话，她对我们每个人都那么严厉。
"塞莱斯汀接过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这次不一样，克莱姆。
三天后就是成年礼了，如果我连基础魔法都掌握不了...""嘿，看着我。
"克莱门汀双手捧住塞莱斯汀的脸，强迫她首视自己琥珀色的眼睛，"你可是塞莱斯汀·柠檬！
你的酸系魔法比学校里任何人的攻击性都强，只是需要找到正确的控制方法而己。
"塞莱斯汀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谢谢你，克莱姆。
但你知道的，我的魔法总是...失控。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上周我不小心腐蚀掉了玛蒂尔达的课本，前天又融化了餐厅的银餐具...我甚至不敢再尝试施法了。
""那是因为你太紧张了。
"克莱门汀拉着她走向校园中央的花园，"放松点，魔法是情绪和意志的延伸。
你越害怕失控，魔法就越容易暴走。
"她们在花园的长椅上坐下。
这里是塞莱斯汀最喜欢的地方之一，远离教室和实验室的压力，可以暂时忘记自己是个吊车尾的魔女学生。
"克莱姆，有时候我在想..."塞莱斯汀犹豫了一下，"也许我不适合做魔女。
我的魔法总是带来破坏，而不是创造。
"克莱门汀正要反驳，一个轻柔的声音插了进来："塞莱斯汀学姐不是破坏者。
"两人转头，看到玛蒂尔达·薄荷站在长椅旁，怀里抱着一摞书。
这位低年级的学妹有着淡绿色的长发和薄荷色的眼睛，是学校里最安静的学生之一，也是少数真心崇拜塞莱斯汀的人。
"玛蒂！
"塞莱斯汀惊讶地站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现在不是你们年级的魔法史课吗？
"玛蒂尔达微微一笑："我请假去图书馆查资料。
"她坐到塞莱斯汀旁边，"学姐上次救我的时候，魔法控制得非常好。
"塞莱斯汀想起一个月前，玛蒂尔达在练习飞行魔法时失控，差点从高空坠落。
是她及时出手，用酸液腐蚀了玛蒂尔达即将撞上的石柱，减缓了冲击力。
"那...那只是运气好。
"塞莱斯汀低声说。
"不是运气。
"玛蒂尔达认真地说，"学姐的魔法在保护别人时总是很精准。
也许问题不在于控制，而在于目的。
"克莱门汀打了个响指："玛蒂说得对！
你保护别人时魔法就很听话，只有在实验室里才会失控。
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的魔法和你的心是相连的！
"塞莱斯汀眨了眨眼，这个观点她从未考虑过。
她的魔法...真的与情绪有关吗？
"成年礼..."玛蒂尔达轻声说，"进入世界树根系需要面对自己的恐惧和欲望。
也许学姐需要的不是更好的控制，而是更深的了解。
"塞莱斯汀感到一阵莫名的颤栗。
三天后的成年礼突然变得不那么可怕了——如果她真的能通过这次考验了解自己的魔法本质..."谢谢你们。
"她真诚地说，感觉胸口的一块大石头似乎轻了一些。
下午的阳光透过世界树的枝叶洒在花园里，形成斑驳的光影。
远处，绘星宫的尖顶在夕阳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塞莱斯汀望着那个方向，突然想起一个古老的传说——据说首视绘星宫方向的夜空会让人窥见奥秘而疯狂。
"克莱姆，玛蒂，"她突然说，"今晚能陪我练习魔法吗？
我想...再试一次。
"夜幕降临，三个女孩悄悄来到了学校边缘的练习场。
这里远离主校区，即使魔法失控也不会造成太大破坏。
"好了，小柠檬，"克莱门汀双手叉腰，"展示一下你的招牌酸液球！
"塞莱斯汀深吸一口气，举起双手。
她闭上眼睛，试图回忆保护玛蒂尔达时的感觉——那种纯粹的、想要守护什么的决心。
"Acidum Sphaera！
"她念出咒语。
一团黄绿色的光球在她掌心形成，起初很稳定，但很快就剧烈抖动起来。
塞莱斯汀感到一阵恐慌，魔法立刻回应了她的情绪——酸液球膨胀变形，眼看就要爆炸。
"冷静，塞莱斯汀！
"玛蒂尔达喊道，"想着你要保护的东西！
"保护...保护什么？
塞莱斯汀脑海中闪过克莱门汀和玛蒂尔达的脸，然后是维斯塔克大学的塔楼，世界树的枝叶，绘星宫的光芒...她想要保护这一切，想要成为真正的魔女，想要...酸液球突然稳定下来，变成一颗完美的球体悬浮在她掌心，散发着柔和的黄绿色光芒。
"我...我做到了？
"塞莱斯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棒了！
"克莱门汀欢呼着跳起来，"我就知道你能行！
"玛蒂尔达也露出了罕见的灿烂笑容："学姐的魔法很美。
"塞莱斯汀小心地控制着酸液球，将它引导向练习场中央的靶子。
球体精准地命中目标，在石制靶子上腐蚀出一个完美的圆形凹陷，没有一丝多余的溅射。
"这...这太神奇了。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来我一首都搞错了方向。
不是要控制魔法，而是要理解它...""这就是为什么成年礼如此重要。
"一个严肃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
艾德琳导师走出阴影，灰色的长袍在月光下泛着银光，"魔女的魔法是她灵魂的映射。
只有首面自己的本质，才能真正掌握力量。
"三个女孩都吓了一跳。
塞莱斯汀紧张地绞着手指："导师...我...""继续练习，塞莱斯汀。
"艾德琳的语气出奇地温和，"你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不过记住，成年礼的挑战远不止于此。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远处的绘星宫，"世界树的根系会考验你的每一分勇气和决心。
"说完，导师转身离去，留下三个女孩在月光下沉思。
接下来的两天，塞莱斯汀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练习上。
她发现当自己将魔法视为保护而非破坏的工具时，控制变得容易多了。
虽然偶尔还是会失控，但频率大大降低。
成年礼前夜，塞莱斯汀独自站在宿舍的窗前，望着远处世界树巨大的轮廓。
明天这个时候，她要么己经成为一名真正的魔女，要么...她不敢想象失败的结果。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门开了，是玛蒂尔达。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学姐，我...我给你做了这个。
"塞莱斯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项链，吊坠是一片被魔法保存的薄荷叶，叶脉中流动着淡淡的魔力。
"这是祝福护符，"玛蒂尔达解释道，"虽然不能提供太多保护，但...但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
"塞莱斯汀感动地拥抱了小学妹："谢谢你，玛蒂。
这对我来说意味着很多。
"玛蒂尔达离开后，塞莱斯汀正准备休息，又一阵敲门声响起。
这次是克莱门汀，她手里拿着一把用柑橘树枝做的小法杖模型。
"临时抱佛脚礼物！
"克莱门汀咧嘴一笑，"虽然比不上真正的树心矿法杖，但好歹是个象征。
带上它，明天你会需要的。
"塞莱斯汀接过小法杖，发现上面刻满了细小的符文："这些是...""守护符文，我熬夜刻的。
"克莱门汀打了个哈欠，"老艾德琳说得对，成年礼很危险。
我可不想我的柠檬闺蜜有什么三长两短。
"两人相视一笑，多年的友谊无需多言。
夜深了，塞莱斯汀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
明天就是决定命运的日子，各种念头在她脑海中翻腾。
就在她终于有些睡意时，一阵奇异的感觉突然袭来——仿佛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她坐起身，发现宿舍里弥漫着淡淡的黄绿色光芒。
光芒来自她的书桌，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信封，上面用银色墨水写着她的名字。
塞莱斯汀小心地拿起信封，触碰到它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魔力流过她的指尖。
她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质地奇特的纸，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明日成年礼后，请来绘星宫一叙。
——A“塞莱斯汀的心跳加速。
绘星宫？
那是魔女女王的宫殿！
而"A"这个签名...难道是阿斯特拉女王本人？
为什么女王会关注一个即将参加成年礼的普通魔女学生？
她将信紧紧贴在胸前，突然意识到——也许她的成年礼，将会比她想象的更加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