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编着铜钱的旧红绳是外婆临终前系上的,此刻却像被无形的手狠狠勒住皮肉,在苍白的皮肤上压出一道血痕。
她抬头望向村口的老槐树。
十人合抱的树干上密密麻麻钉着褪色的红布条,每根布条都系着铜铃。
山风卷着腐叶掠过树冠,那些铃铛却像被冻住了似的,半点声响都没有。
"小满?
"身后传来沙哑的男声。
她转身的瞬间,浓雾突然从石板缝隙里涌出来。
雾是血红色的,像是有人把晚霞揉碎了洒在瘴气里。
陈阿贵佝偻着背站在三米开外,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在红雾中时隐时现。
"阿贵哥?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鞋跟撞到老槐树凸起的树根。
记忆中那个会帮她掏鸟窝的少年,如今右眼只剩下溃烂的窟窿,左脸爬满蜈蚣状的烫伤疤痕。
男人布满老茧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快走!
祠堂要开棺了!
"铜***就在这时炸响。
不是清脆的叮当,而是尖锐的金属刮擦声,像是千百个铃铛同时被利刃划破。
林小满被拽着往村西跑时回头望了一眼,红雾中隐约现出几个佝偻的人影,他们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膝盖不弯,脚跟拖着地,在青石板上磨出黏腻的水声。
陈阿贵的手冷得像井水。
他们穿过晾着染血白布的竹架,绕过堆满纸灰的香炉,最后躲进半塌的柴房。
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林小满的瞳孔骤然收缩——墙角蜷缩着个穿红嫁衣的人形,凤冠下的脸赫然是陈阿贵失踪三个月的妹妹!
"秀秀她..."陈阿贵的独眼泛起血丝,"中元节那晚,她说要去后山摘冥婚用的彼岸花。
"林小满蹲下身,嫁衣上的金线刺绣硌着指尖。
当她的手碰到少女僵硬的脖颈时,一团黏稠的黑发突然从嫁衣领口涌出,发丝间缠着半枚带牙印的铜钱,正是雾隐村特有的驱邪钱。
柴房外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陈阿贵突然捂住她的嘴。
透过门板裂缝,她看见四个黑袍人抬着口槐木棺材经过。
棺材没有上漆,裸木上布满指甲抓挠的痕迹,棺盖缝隙里垂下一绺湿漉漉的黑发,发梢还在往下滴着猩红的水珠。
"寅时三刻,送娘娘归位——"嘶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