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要和温婉善良的娘亲共进退
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正在哇哇大哭。
她刚出生。
可她却有一段记忆。
记忆里，她刚参加一次灾后救援，一个小婴儿刚刚从她手里呼吸到香甜的空气。
她正在很有成就感地清点着手术后的器械。
这种灾后救人一命的成就感，远不是她在手术室做一台手术能比的。
突然的一阵地动山摇，再加上远处传来的尖叫声和轰鸣声，把她淹没了……再次睁开眼睛，她就听到那“哇哇”的婴儿哭声，从她自己嘴里发出。
一时间，她有点迷惑，这婴儿的哭声，不是那个刚出生的小女娃吗？
她咋也发出这种哭声了？
本着军医的素养，她很快停止了哇哇哭叫，小心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可她看不清，一点也看不清。
眼前似有一层浓雾，她什么都看不清。
耳中传来的声音也如隔了一层纱布一样，不是特别的清晰。
但她好歹听清楚了。
“娘亲，娘亲，我的孩子，孩子她怎样了？
是个男孩女孩？”
“孩子没事，很好，很好，你放心，是个女孩。”
“谢谢娘亲，谢谢。”
“傻孩子，给娘说什么谢谢。”
“谢……”“清华，孩子的爹……”“娘，跟你们说多少次了，我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是在城外的山林里历练，突然被人扑倒的。
那人穿的衣服和我们澜边城的人不一样，我说不清他穿的什么衣服，那款式和衣料我都没见过。
我只记得他眼睛是红的，没有焦点，好似喝醉了一般，不，不是喝醉，是中了毒，有点像说书人所说的情毒。”
眼看女儿的情绪激动起来，被称娘亲的女人急忙安抚她：“清华，你躺好，躺好，娘亲没有不信你，只是希望你能多回忆一点。
这以后，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你可怎么过呀！
你父亲说，如果是男孩，就按逸字取名字，女孩就按素字取名字。
素毓怎么样？
你父亲想了半个月才想到的。”
凌清华激动地点头：“好，就叫素毓，凌素毓。
谢谢娘亲，谢谢父亲。
我们小素毓有名字了。”
凌素毓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在她身上擦擦洗洗，再把她包好抱到那叫清华的女人身边。
在这个叫清华的女人身边，她感觉很温暖很踏实。
一阵瞌睡袭来，她陷入香甜的睡梦中。
很快，洗三这一天，她又被抱了出来。
这次，她眼前的浓雾消失，躺在襁褓中看清了一屋子进进出出的人。
首先是她的娘亲凌清华。
皮肤白皙细腻，如羊脂玉般温润光泽。
乌黑的头发简单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一张圆润柔和的鹅蛋脸上，修长的柳叶眉，如远山含黛。
一双清澈明亮的杏仁眼，每当看向凌素毓时，柔和而清邃。
鼻梁高挺，鼻头圆润。
嘴唇红润饱满，嘴角微微上扬。
凌素毓很喜欢她的漂亮娘亲，温柔中有着顾盼自如的英气，即使面对那些来探望凌素毓的人眼神中露出的各种探索鄙夷同情气愤，她都淡淡一笑。
还有她的外婆，同样是个温柔大气的女人，不是狼外婆那一挂的。
自打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这几天，她大部分时候都是抱在外婆的怀里。
参加凌素毓洗三礼的亲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凌家人。
大家小声的议论声也在房间里传开。
凌清华淡淡地说道：“谢谢各位姑姑姐姐来看我家素毓，凌素毓，我父亲给取的名字。
过几天，家族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
我接受。”
一屋子的嗡嗡声安静下来。
几个女人讪讪地解释道：“清华妹子，我们不是那意思。”
凌清华握住凌素毓的小手：“不管如何，族规就是族规，该遵守就得遵守，我不会叫我父亲为难，也不会给别有用心的人以借口。”
凌素毓用力回握娘亲的手。
她要和温婉善良的娘亲共进退。
凌清华似从女儿的回握中感觉到了力量，爱怜地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
一屋子的女人全都低垂着头退了出去。
她们其实都是心疼凌清华的，那么一个和善可亲的二小姐，怎么就遭了这份罪呢。
和一个不知来历的男人媾和，失了元阴，还生下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女。
她们倒不是心疼以后每月要给一个私生女份例，毕竟凌家要发展，从没养过闲人。
只是，她们的二小姐，族长夫妻千宠万娇到现在，什么苦都没吃过，以后单身带着个小女娃，该怎么过哟！
接下来的二十多天，凌素毓努力偷听身边的每一句话。
尤其是她的外婆每次过来，都在苦劝她的娘亲留在家族里，这样，她也能帮着带带孩子，给她减轻一点负担。
凌清华反过来劝说娘亲：“娘亲，族规不可废。
这些年，我们凌家在澜边城里苦苦支撑，大家都活的不容易。
澜边城本就灵气稀薄资源匮乏，族中的每一位叔伯兄弟都在辛苦劳作，不是上山打妖兽，就是在灵田里耕种灵米灵药。
父亲他为了多挣一个灵珠，都愁白了头发。
我们凌家，实在是没有一个可以带领凌家走出澜边城的人。
娘亲，大姐去了天罡宗，我不希望她回来。
我希望她能离开澜边城，有更好的发展。
原本，我想认真修炼，为父亲和您分忧，接下凌家的担子的。
哪知会出这种事情。
娘亲，凌家人活的太不容易，每年都有好几个兄弟叔伯死在妖兽嘴里，死在别人的欺凌中。
如果我留在家族里，首先就叫父亲和您为难。
别人的闲言碎语，更是不会断。
只有我离开了，时间久了，别人就会慢慢淡忘这件事。
您和父亲才能带着凌家继续走下去。
娘亲，您放心。
您的女儿，您还不知道吗？
没有困难能压倒我。
到了家族安排的岗位上，我一定不会给您和父亲丢脸。”
凌母急道：“没事的，我们还有你大姐，你大姐可是我们凌家唯一一个进大宗门的修士。
我这就给她送信去，她收到信一定会回来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