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点助兴的!
"他屈指弹飞掌心的风团,刚被酒保倒满的啤酒花"哗啦"撞上橡木酒桶。
金黄的酒液在风元素裹挟下化作彩虹,精准浇透了吟游诗人怀里的七弦琴。
安柏的红色兔耳结从对面屋顶弹出来:"又是你!
"少女骑士的箭矢擦着他耳畔钉进苹果派摊位,泽风大笑着翻过摆满蜜酱胡萝卜的餐桌,身后炸开的果酱在风墙里变成漫天橘色流星。
"看路!
"派蒙尖叫着抱住自己湿漉漉的尾巴尖——那个疯子居然用旋风把她当风筝放!
空伸手去捞飞走的薄荷酒,却接到半截被风刃削断的香肠。
烤肉摊老板的咆哮混着人群哄笑,整个广场都在泽风掀起的绿色漩涡里东倒西歪。
失控发生在第三桶啤酒见底的时候。
原本安静躺在橡木桶里的酒液突然咕咚冒泡,泽风正要把风团按在漏酒的管道上,那铁皮桶突然跳起踢踏舞。
他慌忙甩出的风刃削飞了烤架支腿,滋滋冒油的兽肉"砰"地砸中空的后脑勺。
"第三次。
"金发少年顶着烤肉串起身,油渍正顺着他的呆毛往下滴,"上个月是璃月港的烟花机关,上上周是稻妻的雷樱树......""这次真不是我!
"泽风话音未落,蹦跳的酒桶突然裂开缝隙。
发酵过度的气泡裹着苹果香轰然炸开,派蒙尖叫着被啤酒浪掀翻,却在变成落汤鸡的瞬间眼睛发亮:"比海灯节烟花还壮观!
"安柏的皮靴终于踩住泽风披风:"以扰乱庆典秩序罪名......"训斥被接二连三的爆裂声打断,二十个酒桶齐刷刷竖起木腿,喷着泡沫跳起圆舞曲。
泽风腕间的神之眼突然发烫,恍惚间又看见涟漪坐在清泉镇的老树上,晃着水做的脚丫说风应该托起笑声而非眼泪。
空突然拽着他滚向葡萄架。
三柄餐刀擦着发梢飞过,钉进正在跳康康舞的橡木桶。
泽风这才发现每道酒柱里都闪着不正常的水蓝色微光——像是有人把纯水精灵的泪滴混进了麦芽酒。
"东南角。
"空突然压低声音,泽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某串紫葡萄在无风自动。
没等他们动作,安柏的兔兔伯爵己经砸向最躁动的酒桶。
爆炸的气浪掀飞整个甜品台时,泽风突然感觉有阵特别温柔的风拂过后颈。
他腕间的风元素突然不受控地流向葡萄藤方向,仿佛那里藏着个看不见的漩涡。
正要转头,安柏的怒吼伴着奶油泡芙拍在脸上:"现在!
立刻!
给我解释清楚!
"泽风抹掉眼睫上的草莓酱,突然发现所有躁动的酒桶都诡异地静止了半秒。
远处的风车菊传来某种类似竖琴颤音的声响,那串可疑的葡萄在暮色里轻轻晃了晃,落下两片带着水渍的叶子。
(接续正文)葡萄藤架突然发出细碎的铃铛声。
泽风后颈汗毛倒竖的瞬间,青翠欲滴的藤蔓间漏下一串晶亮的水珠。
那些水珠在夕阳里折射出七种颜色,落地时竟凝成个翘着腿拨弄风琴的少年轮廓。
"哎呀呀,酒桶跳舞可比风花节有趣多了。
"温迪指尖转着片葡萄叶,碧绿的神之眼闪过微光。
原本鼓胀到极限的啤酒桶突然发出绵长的叹息,躁动的酒液在风元素包裹下缓缓沉降,桶壁上甚至结出一层剔透的冰霜。
泽风喉咙发紧——那些冰霜的纹路,分明是涟漪最爱画的三瓣水花。
"小心!
"空突然扯住他的披风往后拽。
最中央的酒桶表面"喀嚓"裂开蛛网纹,无数细小的水蓝色结晶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泽风条件反射地抬手召出风墙,却见温迪轻飘飘跃上酒桶,靴尖点着即将爆裂的木桶唱道:"飞鸟掠过湖面时,涟漪会亲吻它的倒影哟~"狂暴的酒液突然变得温顺。
泽风眼睁睁看着自己失控的风元素被某种更古老的力量牵引,翠色气流裹着西溅的酒珠,竟在半空凝成个模糊的精灵轮廓。
那轮廓晃着由泡沫组成的裙摆,朝着东南方做了个抛接苹果的动作。
"涟漪......"泽风指尖的神之眼骤然发烫。
三年前清泉镇的午后,那个总把水珠捏成小动物的精灵也是这样,把偷来的日落果抛给他时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
爆炸来得毫无预兆。
被按捺许久的酒桶终于释放全部怒气,混着纯水元素的啤酒化作蓝色暴雨。
泽风在气浪掀翻烤架的瞬间旋身甩出风刃,十八道翠色弧光精准切开所有飞向人群的碎木。
慢镜头里,悬浮的酒液被风塑成穹顶,每滴都在他瞳孔里映出神之眼的光斑。
"接住!
"空突然把派蒙塞进他怀里。
金发少年踩着倾倒的餐车跃起,剑尖挑飞那块即将砸中安柏的橡木板。
泽风趁机将风元素灌入地面,借着反冲力把派蒙抛向安全地带,自己却被爆炸掀起的苹果派糊了满脸。
温迪的笑声混在风里:"这份礼物够二十杯苹果酒了!
"吟游诗人消失的瞬间,某块闪着蓝光的东西"叮"地砸中泽风膝盖。
安柏抹掉脸上的奶油正要发作,突然发现广场安静得诡异。
所有被掀翻的餐车都在自发归位,碎裂的陶罐自动拼合,连派蒙尾巴尖沾的啤酒都逆流着回到杯中。
唯有泽风死死攥着块残缺的水晶跪在狼藉里,那水晶断面赫然刻着半个花体字母——正是涟漪教他写的枫丹文字。
"西风骑士团需要个合理的解释。
"安柏的箭矢"笃"地钉在他脚边,箭尾的红羽还在簌簌颤动,"比如为什么每个爆炸点都检测到过量水元素,又比如......"她的训斥被突兀的风声打断。
泽风腕间的神之眼突然漾起波纹状青光,广场上所有水渍开始朝着他汇聚。
空下意识要拉他后退,却见那些液体在空中凝成个旋转的漏斗云,漏斗中心渐渐浮现出蒙德城与璃月港交叠的虚影。
"明天日出前。
"安柏突然抽出备用弓弦,"要么交代清楚,要么我帮你那聒噪的神之眼换个安静的新家。
"她甩绳圈的动作熟练得吓人,泽风甚至看清了绳结处磨损的毛边——这招绝对在某个飞行冠军身上试验过无数次。
暮色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竖琴滑音,最后几颗水珠从泽风发梢滴落,在地面拼成个吐舌头的鬼脸。
派蒙突然指着天空惊呼:"彩虹!
这种时候怎么会有......"泽风趁众人抬头的瞬间翻上屋顶。
他最后看了眼掌心的水晶碎片,突然朝着安柏吹了声口哨:"想要证物?
追上我就给你看个宝贝!
"夜风卷着蒲公英掠过他扬起的披风,那抹绿光眨眼间就消失在钟楼方向。
空弯腰捡起块闪着微光的碎木,在断面处发现了鱼鳞状水纹。
正要招呼派蒙来看,却发现小吃货正抱着恢复如初的蜜酱胡萝卜煎肉啃得欢快。
"喂!
"安柏的喊声从城墙传来,"那边的金毛!
你同伴跑了,按蒙德律法同伙要......"空拎起派蒙后领就跑,身后追来的箭矢精准射断他刚买的蜥蜴尾巴挂饰。
夜色渐浓的广场上,某串藏在葡萄架深处的风铃突然晃了晃,落下几片沾着酒香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