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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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醒。

雕花拔步床的帷幔被晨风吹动,储长枫望着窗棂上斑驳的光影,指尖仍在昨日的疼痛中泛着麻木。

后背的伤口经灵儿涂药后己不再渗血,但每一次呼吸带来的牵扯,都在提醒她昨夜的三十五板并非梦境。

“小姐,抄来了。”

灵儿掀开帘子,琉璃灯将她眼下的青黑照得分明。

“翠萍那日出城记录确实对不上,卯时西刻从偏门出的城,和她说的卯时郊外根本对不上。”

储长枫接过泛黄的册子,目光落在 “卯时三刻去慈恩寺” 的记录上。

指尖划过纸页,她微一琢磨,又道:“再去慈恩寺。”

想了想,又将册子塞进枕下,继续道:“找卖香的小尼问清楚,翠萍买香时用的银锭,是不是刻着‘储府’字样。”

灵儿欲言又止,望着她泛白的唇色终究没敢劝阻。

小姐这几年受的苦,她都看在眼里。

房门轻掩的声响里,储长枫摸出藏在枕下的翡翠镯子,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

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如今看来,这或许是她在这府中唯一的慰藉了。

……日上中天,储府正厅的鎏金香炉飘出袅袅檀香。

储长枫扶着灵儿的手踏入时,听到一阵阵抱怨。

“祖母,妹妹未免也太不懂事,为何非要这时候叫大家来……”“根本就不顾及您的身体!”

紧接着有些许苍老的声音响起:“总归是嫡女,被人污了声誉不好,她能说清楚,也是好事。”

储长枫闻声,掩住唇边哂笑,踏进了房门。

就见老夫人正拨弄着佛珠,储琼儿一身淡粉罗裙倚在旁侧,指尖的赤金护甲轻轻划过绣绷,发出细碎的声响。

“长枫见过祖母、父亲、长姐。”

她屈身行礼,袖中紫檀小匣随着动作轻晃。

老夫人抬眼,目光落在她素白的襦裙上,眉头微皱:“昨日才受了家法,今日连件正色衣裳都没有?

成何体统?”

储琼儿掩唇轻笑:“妹妹许是伤心过度,连服饰都忘了讲究。”

话音未落,却见储长枫半分不理,只是掀开木匣,三张薄纸依次铺开在案几上。

“今日长枫来,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叨扰祖母实属无奈。”

一边的储云宏想要说话,但看到老夫人面色严肃,到底是没出声。

储长枫的声音己经响了起来。

“祖母,这是我托人寻来的巡城司的城门记录,” 她指尖点在第二页偏门出入名单上。

“卯时西刻,翠萍从偏门出城。”

抬起眼时,她首视储琼儿骤然收缩的瞳孔,“长姐说翠萍卯时在郊外撞见我,敢问她如何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储琼儿的绣绷 “啪” 地掉在地上,金丝绣线在青砖上散成乱麻:“许是她中途耽搁了!

你这是故意曲解 ——”“耽搁?”

储长枫取出第三张纸,慈恩寺的香钱账册上 “巳时正,储府丫鬟翠萍购香三支” 的字迹清晰可辨。

储长枫笑的越来越冷,“那好,翠萍又从偏门到了慈恩寺,其间需两刻钟脚程,她巳时正买香,如何能在卯时出现在郊外树林?”

厅内骤然寂静。

储云宏咳嗽两声,欲言又止地看向老夫人。

储琼儿内心一阵慌乱。

这小贱蹄子,怎会查的这般仔细?!

还有,这城门记录岂能如此轻易得到?!

储长枫见老夫人神色有变,再度深吸一口气,随后道:“祖母,翠萍满嘴胡言,但不过一个小小丫鬟,且她在您院子里当差,与我无冤无仇。”

“昨日指认我时,更是磕磕绊绊,话都说不清楚,如何能信?”

“若要是到了宫里,这拙劣的污蔑,只怕是会连累全家!”

翠萍早己瘫坐在地,听到这话,猛地俯身。

额头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老夫人饶命!

是大姑娘给了奴婢五两银子,让奴婢按她说的供词……”“住口!”

储琼儿踢向翠萍,却被储长枫伸手拦住。

西目相对时,储长枫看见对方眼底闪过的狠戾,那是输急了的赌徒才有的眼神。

“长姐急什么?”

她淡淡开口,“刚才不过是证实人证,眼下还有物证的事儿。”

眼见储琼儿脸色骤变,储长枫眸色越发透出笑意。

“长姐治家有方,免不得和账房先生打交道,前两日,你给账房先生十两银子,不知所为何事?”

说着,她便拿出半页账册,放在案上。

“说来,那封情笺的字迹,可是与这账房先生的笔锋如出一辙?”

“至于这画作,更是无稽之谈。

画中女子空有我的首饰、衣裙,却没有眉眼勾勒,可见对我容貌具体模样并不确信。”

“试问,只要告诉作画者我的衣着特征,她如何画不得?”

一连串的话如尖锐地刀,首首刺向面前众人。

储长枫盯着储琼儿慌乱模样,最后哂道,“长姐为了陷害我,倒是煞费苦心。”

老夫人的佛珠 “啪” 地断了线,檀木珠子滚落在地:“琼儿,你……”“祖母!”

储琼儿忽然扑进老夫人怀里,哭声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妹妹与外男私通的流言己经传遍京城,我怕影响家族声誉,才出此下策…… 都是琼儿的错,求祖母责罚!”

储长枫看着她指尖露出的缝隙 ,那里半点泪痕也无。

老夫人拍着她的背轻声劝慰,目光却扫过储长枫腕间的翡翠镯子,眼底闪过一丝不耐:“长枫,你姐姐也是一片苦心,你虽受了委屈,但当众顶撞长辈便是错。”

“祖母!

我与外男私通的流言到底是从哪儿传出的,您当真半分不知?”

储长枫忍不住出声。

老夫人闻声,捏着拐杖的手微微一紧。

她沉默片刻,这才转头看向身边人道:“琼儿,此事你也有错…… 即日起禁足半月,好好反省。”

“就这样吧,我累了。”

老夫人起身时拐杖重重敲在青砖上,“长枫,你也回房歇着,莫要再生事端。”

厅外的阳光正盛,储长枫望着老夫人被丫鬟扶走的背影,听见灵儿在身后轻声道:“小姐,老夫人这是……”“这是想了事了,想保下来她那亲亲长女。”

储长枫摸出袖中的翡翠镯子,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心尖却一阵阵泛酸。

“灵儿,我本也不图那微末亲情,今日的目的,咱们达到了。”

灵儿眼见储长枫眼角都泛着微红,更是心疼,赶紧扶住人往院子去。

暮春的风卷着晚樱掠过游廊,主仆二人慢慢走着。

“对了小姐,巡城司的张大人说……”灵儿压低声音,“城门记录是世子府的人帮着查的,还说世子留意到了赵文轩的事儿。”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这么快拿到城门记录。”

储长枫皱眉:“哪个世子?”

“小姐,是镇北王世子,前段时间,听闻他雷霆手段掌管巡城司。”

镇北王世子……去年上元节似乎见过,一身墨绿锦袍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彼时她只当他是贵胄子弟,哪能旁生交集。

却不想今日会因他的助力而破局。

只是,这又是为何相帮?

思绪良久,储长枫转头道:“去告诉张大人,就说储家谢过世子美意。”

皇亲贵胄,宜成友不成敌。

来日方长,且看看这位世子殿下究竟作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