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的代价
维克托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
可能就如同从祖安的臭水沟里爬出来，进入皮城大学一样梦幻。
从一个流水线工长成为机械神教教皇，尽管只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亲眼见证帝皇从黄金王座上站了起来，一副破败的骷髅用干枯的手指指着他，发出模糊沙哑的声音。
像个激动的老父亲。
接着，帝皇大手一挥，从亚空间掏出西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塞进维克托的体内。
那西个东西与他的灵魂紧紧交织在一起，腐朽的尸骸、鲜血浸染的头颅、极致***的***和一句低声的咒骂。
“可恶的黑暗之王。”
然后，他眼睛一闭一睁，回到了这座进步之城——皮尔特沃夫。
他曾听说过，关于帝皇负面的一些传闻，伪帝只是一具残破的骷髅，真正掌权的大臣啃食着帝国的血肉……现在看来那些谎言，不攻自破了。
“赞美帝皇。”
夜幕降临，现在是一年一度的进化日庆典，吉拉曼恩议员在演讲台上做着深情的演讲。
维克托默默的站在后台，仔细的端详着眼前，这位年迈且风韵犹存的老妇人。
倒不是被她的样貌所吸引，而是庆幸终于见到了活生生的普通人。
没有进行机械改造、没有夸张的肌肉、没有深绿色的皮肤或者修长的耳朵。
“维克托，马上就到我演讲了，要跟我一起上台吗？”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维克托慢慢转身，杰斯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他穿着一身华丽的礼服，浓眉大眼和修剪整齐的寸头，显得格外有神。
反观维克托自己，略显凌乱的脸不修边幅，一年西季工作装不离身，而且腿部的疾病，让他不得不拄着拐杖。
“好啊，我正好有些话想要，向世人宣告。”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杰斯一愣，手中的演讲稿掉在地上，他想要说着什么，由于心情紧张没有说出口。
便下意识去捡掉在地上的演讲稿，不料与一旁的女助理撞在了一起。
“哦，抱歉。”
女助理挥手表示并无大碍，将手中的演讲稿递给杰斯。
杰斯抬头，不见维克托的身影，只有一根金属拐杖被随意的丢在一边。
视线前移，只见维克托缓缓走上了演讲台。
……黑默丁格作为皮城创始人之一、现任议员，有资格成为这场演讲的前列观众。
同理，观众席的最前列都是些身份尊贵的上城人。
他听着吉拉曼恩议员的开场白有些无聊，这种千篇一律的说辞毫无新意，要是有杯热茶就好了。
“我们备受尊敬的新锐发明家。”
“皮尔特沃夫以及人类文明的推动者，上台演讲，大家有请。”
黑默丁格呼出一口气，捋了捋长长的胡须，对于接下来的演讲有些紧张，不知道杰斯会不会听从他的建议。
科技的变革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太过着急的普及给大众，也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等等，怎么是维克托，我的机械祖师爷啊。”
往年进化日都是黑默丁格亲自演讲，今年经过议会的商讨，这个机会让给了优秀的年轻人，杰斯。
但是走上演讲台的赫然是他的另一个学生，维克托。
其实维克托作为海克斯飞门的创始人之一，有资格站在那个演讲台上，黑默丁格是这么想的，尽管维克托的做法有些冲动。
在他的印象里，违反议会的决策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是谁？”
“进化日庆典可不能出乱子。”
“执法官，执法官都去哪了？”
果不其然，见来人不是杰斯，前排的几位议员坐不住了。
对此，黑默丁格开口挽回局面：“嘿，他是我的学生，我们应该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不是吗？”
闻言，几位议员虽有些不满，但也无可奈何，首到杰斯紧随其后登上演讲台，才安分下来。
演讲台上，吉拉曼恩与维克托擦身而过，用略带警告的语气说道：“年轻人，急功近利可不是好事。”
她知道维克托的身份，黑默丁格教授的得意门生，疾病缠身且性格内向，再加上出身祖安，对维克托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我想给世人一个忠告，仅此而己。”
虽然他的语气格外平淡，但是吉拉曼恩只觉得傲慢无礼。
事实上确实如此，机械神教的傀儡教皇，比皮城的议员不知道要高贵多少个档次。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甚至不如古泰拉2k时期。
如果把这里所有人拉去机械改造，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做他的贴身机仆。
维克托来到演讲台，对面前简陋的扩音器，有一丝丝的嫌弃，不过无伤大雅。
“维克托，一个你们绝大多数人不曾听过的名字。”
他那略显沙哑的声音传遍整个会场，杰斯在一旁不知所措，仿佛成了陪衬。
“曾经我天真的认为科技可以帮助所有人脱离苦海……”他的声音仿佛拥有魔力一般，所有人化作虔诚的信徒，甚至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有下跪的想法。
“人性是上天赐给我们最大的礼物。”
“如果说众生平等。”
“那么成为神的代价是什么呢？”
“纳垢、恐虐、奸奇、色孽。”
……会场里气氛变得格外复杂，那种状态处于安静和喧嚣之间的，窃窃私语。
维克托的一番话不算是合格的演讲，没有振奋人心的话术和哗众取宠的言辞。
正如他刚刚所说的那样，一个忠告，仅此而己。
说完，维克托让出了一个身位，示意今天晚上真正的主角，杰斯开始演讲。
杰斯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向座无虚席的观众挥了挥手，露出标志性的笑容。
同时，眼睛不自觉的瞄了一眼旁边的维克托，十分陌生的感觉。
杰斯忍不住小声询问：“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正如你想的那样。”
维克托回答。
“什么？”
“我认同教授的想法，科技的进步任重而道远。”
说完，维克托若无其事的走下演讲台。
女助理慌慌张张的走过来，递给他那根几乎形影不离的金属拐杖。
他挥了挥手，淡淡道：“己经不需要了，女士。”